75、第七十五声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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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含杀气的一刀，融合物哀的意境，又有勘破之心。情绪要放得极平才能使出，很考验使用者对心的把控程度。</p>

而杀生丸能做到极致的“静”。</p>

“你的最后一式，犬夜叉。”杀生丸道，打完架心情不错，他问得也直白，“落刀有偏差，破绽很大，为什么还能击中铠甲？”</p>

他看见半妖劈出了破绽极大的一刀，刃锋还在半途中消失了。本以为是孩子力竭，却不想丈许之后又重新凝聚，给了他猝不及防的一击。</p>

若是再大意些，他是要见血了。</p>

“我没有给招式起名。”缘一道，“这一招，是在与犬守乡的石下夫妇闲谈时感悟所得。”</p>

缘一仰头，有点脏的小脸笑得温暖：“是留白和延续。”他抱起刀，看向渐沉的夕阳，“黑夜是留白，日出是延续，就像这样。”</p>

他无法形容。</p>

杀生丸不语，只是转头看向了夕阳。</p>

一时间岁月静好，在新生的泉眼边缘，风拂过二者的白发，荡起同一个弧度。</p>

日月山河，天高地渺。他们踩在最低点，又像是站在最高点。</p>

良久，缘一开口道：“兄长留下用饭吧，我好久没与兄长共餐了。”</p>

“人类的食物？”饭团、小鱼、萝卜，杀生丸狗式嫌弃。</p>

缘一摇头：“比我做得好吃多了。”他拽住大妖的袖子，“兄长，就当作是对我的嘉奖吧。”</p>

“哼。”</p>

半妖的实力没有退步，还精进了不少。且这次挨了天生牙的剑压没有出现不适，看来妖血起了作用，让身体结实了起来。</p>

既然半妖耐打，他嘉奖他倒也无妨。</p>

“难吃就杀了你。”</p>

“嗯嗯。”缘一漫不经心地点头。</p>

事到如今再听这句话，狗语十级的缘一已经能顺利翻译成“不合我心意就打你”了。</p>

嗯，头铁，不怕。</p>

狗兄弟缓步朝犬山城走去，杀生丸以为他愿意留下尝尝人类的食物已是对半妖最大的嘉奖，谁知这蠢幼崽仍不知足，竟敢得寸进尺！</p>

“兄长，犬山的后山要新造一个神社。”</p>

杀生丸没作声，安静地听幼崽叨叨。</p>

“是犬神神社，供奉的是犬神。”缘一道，“因为我有白犬血脉的缘故，所以师匠佐贺想在神龛上供奉白犬。”</p>

杀生丸的眼神斜了过来。</p>

“但佐贺从未见过白犬真身，无法对石料进行雕琢。而我是半妖，也没有妖怪的真身供他细看。”缘一仰头，“我有且认识的白犬，只有兄长。”</p>

“兄长，其实……”幼崽小心翼翼，“其实我也想看看兄长的真身。”</p>

“白犬到底是什么样，我从未见过。冥加爷爷说，兄长妖化后的样子很像父亲。”犬耳微微下垂。</p>

简言之，借兄思父！</p>

杀生丸：……</p>

装可怜的半妖并没有那么可怜。</p>

“啪！”</p>

缘一：……</p>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头顶挨了一下，缘一微扬的嘴角顿时下撇，再度成了一个小面瘫。</p>

“区区人类，也敢窥伺白犬的真容。”杀生丸冷声道，“不怕被我吃掉吗？”</p>

缘一：“兄长，佐贺今年六十岁了，半年洗一次澡，你真的吃得下吗？”兄长为什么要吃他，是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不洗澡？</p>

杀生丸：……</p>

“啪！”</p>

缘一：……</p>

两个面瘫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就在缘一以为没戏时，事情莫名出现了转机。而转机，主要是大妖的自尊心。</p>

杀生丸：“神社不供白犬，会供什么？”</p>

缘一：“狛犬。”实诚道，“等神像落成，我作为城主要第一个参拜。”</p>

参拜？</p>

杀生丸：……</p>

让白犬后嗣去参拜狛犬？</p>

这话愣是把杀生丸逼停，踩着他的接受底线在雷区疯狂蹦迪。</p>

他的指骨开始发痒，只想掀开半妖的天灵盖看看里头晃荡的狗血有多少，同样都是狗，蠢半妖居然要参拜狛犬，凭什么？</p>

而同样是参拜，半妖跪狛犬不如跪白犬。</p>

“犬夜叉，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什么是白犬！”</p>

杀生丸收敛的妖气突然全放了出来，环绕着他平地掀起上升的龙卷风，直冲天际。</p>

缘一退开几步，就见他的兄长一头银发向上飞舞，连带着整条绒尾高高扬起。</p>

他的金眸陡然暗沉，眼白化作一片血红，脸上的妖纹发疯生长，獠牙变得尖利，嘴角朝两侧拉开——突兀地，他漂亮的脸变成了一个狗头！</p>

狗头！</p>

狗头还长了月亮！</p>

缘一：……</p>

猛地，兄长的妖气大量溢出，包裹住他的全身凝成一团光，又渐染成粉红色，倏忽间拔地而起、四处跳跃，再一把砸在他的面前，膨胀成巨犬的体型。</p>

妖气散开，一头四肢强劲、肌肉虬结，浑身长满长白毛的巨犬乍现他的眼前。</p>

对方高大如山，双眼猩红，看上去只能用“强大”来形容，着实与杀生丸平日的形象相去甚远。且，明明都变成狗了，杀生丸却还维持着基本的体面，两只前爪微微交叉，姿态堪称优雅地站立着。</p>

只是，他露出了舌头，还侧咬在嘴边。</p>

缘一：……</p>

仰头、再仰头、继续仰头，缘一看得太专注，以至于忘记控制幼崽的身体，竟是失重地往后倒去。</p>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缘一看到他的兄长特别狗地歪了一下头，很有狗性地抬起前爪，像是狗狗发现新玩具似的用爪子拨了拨他。</p>

他犹如一团毛线，从左边滚到右边。</p>

“兄长……”</p>

白犬抬起爪子，跟猫似的由上往下压，盖在他的身上。他倒晓得控制力道，没有一下子把幼崽拍死，而是自如地收起了爪子，用还算柔软的肉垫踩了踩小崽子。</p>

缘一：……</p>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p>

好吧，他的预感成真了……</p>

他发现，兄长露出原形之后似乎不太记得人类形态时的矜持，而是越来越趋向于狗。他不仅摁住他没让他跑，还低下狗头，凑近他嗅了嗅。</p>

也不知哪点招了他不满，等缘一回过神时，他已经被叼了起来。</p>

衣服卡着脖子，令他窒息！</p>

作者有话要说：　　PS：缘一：兄长，为什么你的妖气是粉红色的？</p>

杀生丸：因为我讲究。</p>

PS：粉红色——猛犬专用的颜色！象征猛！猛！萌……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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