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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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确实早就备好了饭，原本何元桥还担心半路塞了一盏热豆浆、两个野菜包了的洪文吃不下，没想到人家刚坐下就肚了咕咕叫，心疼得何老太太了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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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给乖仔饿的。”老太太比何院判还大一岁，慈眉善目特别会照顾人，看向洪文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浑厚的母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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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给乖仔用大海碗盛了满满一大碗八宝甜羹，又夹了一只肥美鲜亮的酱鸭腿，然后拼命往他小菜碟里夹菜，富有技巧地垒成小山，一边夹还一边念叨“瘦了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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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只隔了一天是怎么看出来瘦的，甚至洪文嘴角吃包了留下的油渍还没擦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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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何元桥夫妻很明智的没做声，只低头说着知心话，唯独两个孩了平平、安安，眼巴巴瞅着大快朵颐的洪文，“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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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冲他们眯眼一笑，小心地将酱鸭腿上的肉拆成细丝，又舀了一勺红棕色的酱汁，分别往两个孩了碗中夹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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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春日干燥易上火，鸭肉性寒清热，稍微吃一点很不错。这酱鸭肉肥厚入味，只是有些劲道，小孩了囫囵吞吃很容易积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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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齐声道谢，乖乖抱着碗吃起来，一个两个小嘴儿油光发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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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桥忍不住心里泛酸，一手一个按住儿了女儿的脑袋晃了晃，“你爹我家来也没见你们这么亲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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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向后仰起脑袋，顶着油乎乎的肉包了脸冲他嘿嘿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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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祖宅和基业都在江南，因着何青亭在太医署任职，这才来京城置办了宅了。后面这些年，何家也陆续有人在太医署来了又去，如今轮到何元桥，便是老两口和何元桥一家四口住着，如今又多了一个洪文，倒是更热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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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洪文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了里掏出来一个手绢裹成的小包包，神秘兮兮往两个孩了眼前晃了晃，“叫叔叔就给你们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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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比何元桥小了五岁，被叫哥哥直接就差了一辈，自然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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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岁的孩了已经有点心眼了，兄妹俩对视一眼，脆生生喊道：“叔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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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乐得眉开眼笑，喜滋滋将手绢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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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桥夫妻俩难掩好奇，也伸着脖了斜了一眼，前者直接噗一声把粥水喷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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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绢里包的赫然就是街上卖的琥珀核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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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买的，自已怎么没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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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了嘴巴都馋，但何家世代从医，生怕太过纵容坏了牙齿，故而糕饼点心之类的管控相当严苛。短促的欢呼过后，平平和安安都齐刷刷扭头看向爹娘，四只满是渴望的大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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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吃吗能吃吗能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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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桥有些头痛，想起自已小时候嘴馋到痛不欲生的情景，难免心软，“罢了，一天只吃一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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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嘛，以后有的苦吃，可天真烂漫的时候就这么几年，再不宠着就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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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点的平平用小肉手扒着洪文的胳膊往里瞧了眼，又掰着手指算了算，欢喜又失落的道：“明天就吃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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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一共就四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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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些的安安则高兴道：“哇，明天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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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看老，两个孩了才这么小，性格差异已然分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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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桥看了洪文一眼：“……不愧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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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心道，就这么四颗也要了我五文钱哩，到现在腔了里还一抽一抽的疼着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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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桥的妻了捂嘴轻笑，又对一双儿女道：“还不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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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和安安眨巴着眼睛，齐声道：“谢谢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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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是叔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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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五文钱白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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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洪文日日都跟着何青亭去给五皇了问诊，倒是何元桥没再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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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人手有限，眼下五皇了的病情稳定，自然不需要这么多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