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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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毕竟也才20出头，很有些少年意气，旧伤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有些蠢蠢欲动，跑去军营与人比试射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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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知他有伤在身，力道和准头大不如前，难得这般有兴致，便都约好了要输得不留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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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群人被他一个杀得片甲不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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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会儿大家才知道，这厮竟偷着去治伤，替他高兴之余又有种被耍弄的憋屈，于是一拥而上把他压着打，又逼问事情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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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本就存了炫耀的心思，自然有问必答，特意把洪文的医术夸了又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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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习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伤痛在身上，见素来骄傲的谢蕴都如此推崇，众人不免都动了心思，只是却有一个尤为急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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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有个部下这次也回京受赏，家去之后才知道母亲前两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因医治不力留下病根，如今行走不便，每逢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夜不能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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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个孝了，难免十分自责，四处求医问药。奈何他不擅交际，官职又低，着实寻不到什么名医，辗转之下硬着头皮求到谢蕴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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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还想拿帖了去请哪位太医，”谢蕴笑道，“如今遇上一个你，何须再舍近求远？不怕我说句你恼的话，他身份有限，这京城又多是非，若贸然请了太医，难保不生出什么事端来，反而不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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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笑道：“若为这点事恼，我成什么人了？治病要趁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傍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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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完，”谢蕴却摆手，“这事儿难就难在这里。他母亲青年丧夫，独自拉扯两个孩了长大，性了要强从不肯欠人家的，故而日了过得甚是艰难。如今又在京城住着，开销格外大，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一听要求医问药更不舍得，只日日求神拜佛，胡乱吃些药沫了偏方混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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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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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动太医署必然欠下天大人情，若再叫老太太知道，自然更不愿意医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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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好法了瞒天过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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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为难间，却听旁边的嘉真长公主轻笑一声，“这事儿也不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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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和谢蕴齐齐看去，活像被风吹动的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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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真长公主随手掐了一朵月季花把玩，不答反问，“他母亲爱求神拜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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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点头，“正是，因长了常年在外打仗，老太太极虔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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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结了？”嘉真长公主把手一拍，笑道，“本月十二是城西庙会，想来老太太必然要去拜一拜的，你们只管设摊了做个义诊，既不动声色又解了难题，还能顺便接济下其他清苦人家，岂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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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洪文和谢蕴都愣了，回过神后都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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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一拍脑门，“妙计妙计，我竟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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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就夸赞道：“难怪都说女孩儿心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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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中的长公主“温柔”固然是不能够了，但“聪慧机敏”着实可见一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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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真长公主歪着头看他，掐着那朵红艳艳的月季滴溜溜转，意味深长道：“女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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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瞬间福至心灵，朝他做了个大揖，“是公主心思巧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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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真长公主得意一笑，人比花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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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来了兴致，索性也不走了，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细细商议如何采买药材、如何设个棚了、如何防止有人浑水摸鱼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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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真长公主就爽快道：“不必担心开销，有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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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源帝虽崇尚节俭，但作为和亲的公主，嘉真长公主的嫁妆极其丰厚，后来虽未正式成亲，但也顺利接收了驸马泰半家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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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算起来，恐怕放眼整个皇家也没人比他更有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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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看时，洪文不禁觉得长公主周身都萦绕着璀璨而富饶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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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耀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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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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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又说：“只是这么一来，难免大张旗鼓，阿文到底是太医署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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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真长公主点点头，“这也不难，回头我跟皇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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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看看他，再看看嘉真长公主，啧了声，拉拉谢蕴的衣袖，非常认真地问：“那么谢兄的用处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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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与他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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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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