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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p>
"就现在!"“行吧!”</p>
别看老东西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无论是穿衣还是走路,速度都比一般年轻人快。</p>
十分钟后,越野车便停到了午夜杂货铺对面的公路边上。</p>
我和徐半仙没着急下车,而是坐在车里观察杂货铺内。</p>
因为外面偏暗,屋里亮,坐在车里看屋内格外清楚。</p>
此时屋里恰好有两个客人,吴敬可正在给俩人找商品。</p>
“老徐,这么远能看出什么?”</p>
徐半仙瞅了几眼,摇了摇头:“我毕竟是花甲重逢的行将朽木之人,老严昏迷了,没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啊!”</p>
“那干脆跟我进去吧!”</p>
见徐半仙没拒绝,我赶紧下车帮他打开车门。</p>
我们刚转身朝杂货铺走,屋内的两个客人正好一前一后出来,相隔五六米,彼此应该并不认识。</p>
我出于本能地先后观察俩人。</p>
前面的应该是个病死鬼,面黄肌瘦不说,脸上还写满了病态。</p>
见到他手中所拿着的东西,我也就猜到大概了。</p>
他左手抓着三个大面包,右手五根火腿肠,嘴里还嚼着什么。</p>
应该是个得了厌食症的饿死鬼。</p>
据说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怪病,得病之人从刚开始的厌食到最后无法进食,过程相当折磨人。如果不能及时治愈,到了最后人连水都咽不下去,只能活活饿死,可以想象死状就和眼前这鬼一样——皮包骨头,扛着个大脑袋。</p>
人各有病,不可强求。</p>
见他这样,我觉得很可怜,但也知道不能多管闲事。</p>
视线顺势转移到了第二个人脸上。</p>
看到他的模样后,我一下子愣住了。</p>
首先,我一眼看出他是个大活人,而不是鬼。</p>
其次,这人看上去很面熟,我肯定见过不止一两次。</p>
先不管我见到他怎么会觉得很眼熟,此时能进入杂货铺的应该是鬼才对,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这个点到这里买东西呢?</p>
这人买的是一盒火柴。</p>
估计是个大烟鬼,原本是想进店买火机,可午夜杂货铺有它的规矩,只卖火柴,不卖火机,于是他才卖了一盒火柴。</p>
这年头一般的超市都没有火柴了。</p>
他没等走出杂货铺,便迫不及待地从口袋内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塞到嘴里,然后赶紧划燃火柴。</p>
在他走出杂货铺店门后,我和他迎面了。</p>
他猛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脸很享受的样子,吐烟的同时随意瞥了我一眼,然后忽然停住了。</p>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了,由刚才的吊儿郎当样儿变得惊讶无比。</p>
“你……”</p>
他指着我,喊出这么一个字。</p>
见他这表情,我也一下子认出来了。</p>
“波,怎么是你啊?”</p>
“马子!我靠,怎么在这偏僻的鬼地方碰到你了,这都后半夜了!你夜里欢啊!”</p>
这人竟然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于波。</p>
当时我俩一个班,还都住校,而且是上下铺,所以几乎天天玩在一起。</p>
初中毕业后,我上了五年一贯制专科学校,于波去南方打工了。</p>
最后一次见他是我大专毕业后第二年,当时他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一边轻轻拍打裤子上似有非有的尘土,一遍撇着方言腔介绍身边的女人。</p>
原本他入赘到了厦城移动公司董事长家,成了一名很有前途的上门女婿,还被移动公司破格提升成了经理。</p>
当时他手里拿着最新款的三星手机,也给我留过手机号,无奈当时我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哪有手机啊!写着他手机号码的纸也弄留了,所以这几年我们就没联系过。</p>
于波当年可是一表人才,初中毕业时身高就超过了一米八,长得既有点像陈冠希,又神似黄晓明,而且能说会道,我们班的女生背地里黑他起了个外号,叫“波神24号”,估计也是因此才入赘豪门的。</p>
现在怎么变得胡子拉渣,一脸油腻不说,发际线还明显后裔了五六厘米,典型的油腻中年大叔。</p>
疑惑归疑惑,老朋友见面高兴还是主旋律。</p>
我顾不得徐半仙和店内的吴敬可,赶紧把于波拉到一侧。</p>
“你不是在厦城么?这个点怎么在这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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