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找我帮忙要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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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乐乐冷水冲了一把脸，长吁口气，打给温慈。</p>

响铃。</p>

一秒万年。</p>

突然，她有种扼喉濒死的快感。</p>

“谁……”温慈声线沙哑，明显不高兴。</p>

“师姐！！”</p>

关乐乐心有旁骛，完全没听出她气不忿儿，带哭腔自顾自道：“我有事找你！！”</p>

电话那头一顿。</p>

“不好好准备竞聘，找我干什么！”温慈反诘。</p>

真是有病。</p>

没半点眼力见，谁家下属半夜打电话，这关乐乐真是越来越不靠谱。</p>

“……”</p>

关乐乐愣住。</p>

她意识到莽撞了，语气忙和软八分，改了称呼，“温总，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p>

“帮忙？”</p>

“对，一个小忙。”</p>

“找我帮忙要有代价，你有什么？”</p>

“我求求你，算我求你。”关乐乐讷讷。</p>

“求？”</p>

“师姐……”</p>

“拿下竞聘再跟我谈条件！”</p>

“……”</p>

电话再次挂断。</p>

关乐乐肩膀瑟缩着，掩面哭泣，心乱如麻，接连求告无门，彻底走投无路。</p>

她像一生漂泊不定的扁舟，卷起风浪，淹死在拍岸的波澜惊涛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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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乐乐脱力躺在床上。</p>

她不敢闭眼，脑中仿佛有一台老式复读机，不断重复四个字：建议引产。</p>

一想起朱梦华做下的种种好事，关乐乐心如刀绞。</p>

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更不知该说什么，她二十五年岁月，滔滔不绝淌过。</p>

老关在时，生活热闹似年画；老关没了，快乐像掌中沙，从指缝溜走。</p>

研一老关刚得病，朱梦华嫌研究生学费贵，还是老关坚持，宁可用国产化疗药，也要把钱留下给她上学。</p>

老关总鼓励她，最喜欢说我们家乐乐可是正经211的新传研究生。</p>

别说区区省电台，就是国家台，CCTV都去得！</p>

可惜，造化弄人。</p>

她还没毕业，老关相片先上了墙。</p>

老关火化那天，关乐乐没有一滴眼泪。</p>

不管针扎还是狠掐，大腿根青紫一片，手腕挠出血痕，泪腺像一夜之间消失了。</p>

爹死了，闺女哭不出来。</p>

朱梦华恨的唇齿发白，一掌，狠推她摔坐在老关大相框上，玻璃渣嵌进手肘。</p>

血珠滴答，疼，还是没有眼泪。</p>

朱梦华破口大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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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关乐乐被冻醒。</p>

气朱梦华瞒着她，可得知身体情况，关乐乐又于心不忍。</p>

毕竟，老关回光返照那天，跟她讲了好多好多朱梦华的旧事。</p>

他说，朱梦华活像绣屏上的鸟，就蹲在村头的树杈上，叽叽喳喳，娇俏又迷人。</p>

老关拉着她手，反复叮嘱，说你妈这人，一辈子要强，迟早得吃亏，得劝着点。</p>

关乐乐生气，问他怎么不想着闺女，老关就笑，说生女肖父，他不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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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乐乐长叹一口气。</p>

简单洗漱一番，匆匆出门。</p>

到达目的地，她给朱梦华打电话。</p>

几秒接通。</p>

“乐乐……”</p>

朱梦华向来语速飞快，活像一杆机关枪，今天却反常，声音虚弱，似乎很疲惫。</p>

“妈，你在哪儿。”</p>

“我在家。”</p>

关乐乐苦笑，朱梦华嘴里没一句实话。</p>

她就站在娘俩租住的房子门口。</p>

“……”</p>

电话那头短暂僵持。</p>

朱梦华反应过来，给她说个地址，“乐乐，妈好累，你来给我带点吃的。”</p>

她声音像浸在水里，虚浮无力。</p>

关乐乐快哭了，她哪见过朱梦华这阵仗，当即冲下楼打车。</p>

路上，她本来想请假，又一琢磨，请假扣钱，师姐最近不常来，她晚到也没事。</p>

关乐乐看了一眼编辑群，关掉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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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朱梦华瘫在沙发上。</p>

无创结果她收到了，当初检测机构客服加了她好友，连带医学报告一并发来。</p>

白纸黑字，宛如铜钉扎进她眼睛，血泪模糊一片。</p>

“老关，你满意了……”</p>

朱梦华心如死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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