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谢老师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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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有万家灯火的幸福，就有刺眼的轰鸣。</p>

妇产医院走廊，护士站亮着灯，小护士百无聊赖趴在桌上。</p>

关乐乐背靠窗台，吃完最后一口微凉的外卖，手背用力一抹嘴角。</p>

说不好是辣的，还是情绪反扑，眼前突然朦胧一片。</p>

为什么人人都和她过不去。</p>

生活也太苦了吧。</p>

晶莹泪光里，她不由想起几天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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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图大厦，趣可19层办公区。</p>

关乐乐深呼吸，敲响行政办玻璃门，忐忑向内张望，“罗主任，您找我。”</p>

她很少下来，对行政后勤的人一直没好感，被人事纠缠，总没好事。</p>

罗会林不抬头，直接将电脑屏幕转向她，一排红色考勤格外刺眼，“你最近怎么老请假？执行主编。”</p>

“我家里有事。”</p>

罗会林不太相信，打量一番，“是吗？”</p>

“是呀，主任，谁没事和钱过不去！”一听不是说她消极怠工，关乐乐放松警惕。</p>

“编辑部有人提意见，你是执行主编，最好注意一下。”</p>

“林眠最近不是也请假，您为什么不点她？”关乐乐颔首，忍不住回怼。</p>

最烦罗会林双标。</p>

林芝广告会，就对她有敌意，摆明恶意针对，全然不顾办公室主任的滴水不漏。</p>

“到底是不一样哈！”关乐乐低哼，垂下眼帘，心虚不敢看人。</p>

她就是不服气，嘴上逞能，毕竟近期杂志舆情她心知肚明，不能再节外生枝。</p>

半晌。</p>

没见人接话，关乐乐挪开视线，正巧对上一个笑眯眯的眼神。</p>

罗会林站起来，搬正电脑，笑道：“对呀，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p>

“……”</p>

关乐乐被噎得半句说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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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回荡的鞭炮声拉回她思绪。</p>

关乐乐绑紧外卖袋，按垃圾分类要求放好，洗完手看了眼账户余额，心乱如麻。</p>

由于她没给朱梦华办月子套餐，医院要求她们尽快出院。</p>

早上打完住院清单，还要再交2万。</p>

里外里引产带住院花费6万，连个响儿也没听见。</p>

私立医院真可怕，连呼吸都要花钱。</p>

回到病房，朱梦华睁眼发呆，关乐乐拉上窗帘，背对她，“明天出院吧。”</p>

“出呗。”</p>

“……”</p>

她没直说要钱，朱梦华更不接话茬。</p>

短暂僵持。</p>

关乐乐掏出账单，平放在被子上，直白道：“我没那么多钱。”言外之意是你得出。</p>

“我也没有。”</p>

“那钱呢？当初我爸卖房子的钱哪里去了，妈，我求你，别把我们当傻子！”</p>

“我没钱。”朱梦华闭上眼。</p>

服了。</p>

关乐乐叹气。</p>

但凡涉及到钱，朱梦华总是避而不谈。</p>

“现在是你要用，花在你自己身上，不是我要用，妈！你搞搞清楚！”</p>

“从我读研，没花过家里一分钱，咱们家钱，除了给我爸看病，剩下都哪去了。”</p>

“我爸是有医保的，自费进口药他也没用，报销下来，不可能一分不剩，妈！！”</p>

“你财迷也得有度吧！你还怎么样！林建设死了，别做那不着调的梦，醒醒吧！”</p>

朱梦华油盐不进，关乐乐焦急，声线不由拔高几分。</p>

“啪”地。</p>

朱梦华反手扇她一巴掌，“你少管我！”</p>

“拿钱我就不管！”关乐乐大喊。</p>

“啊！！！”</p>

朱梦华歇斯底里爆发。</p>

尖叫直冲鼓膜。</p>

关乐乐翻个白眼，捂着脸，摸出耳塞，然后冷静按下呼叫器。</p>

很快，值班医生推门，检查。</p>

“建议带病人去心身科看一下，最好是大医院，比如万方国际。”</p>

“什么是心身科？”</p>

“有明显躯体症状和体征，理化检查未见明显器质性病变证据，伴有明显情绪障碍，你母亲非常符合。”</p>

连串医疗术语，关乐乐蹙眉消化。</p>

“我没有精神病！”朱梦华大骂。</p>

“腻个碎怂！我养你这么大，你想把你妈送精神病院！关乐乐你真是能耐了！”</p>

朱梦华夹杂着凤城此地话，骂骂咧咧。</p>

“……”</p>

关乐乐不胜其扰，带门出去。</p>

走廊空无一人。</p>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硫磺味冲进鼻腔，空气质量爆表，那是过年的味道。</p>

眼角酸涩。</p>

她开始想念老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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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