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善有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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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一晚算一天。</p>

整整五天，乔斯羽放出来那日，天空飘起雨丝，她仰望，如羽毛轻柔滑过皮肤。</p>

门口东边绿化带，市政工人手持绿篱机，正给景观树造型，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青草香。</p>

她微眯双眼，长长吁出一口气。</p>

突然。</p>

“呦！千金小姐，短剧女王，来拘留所体验生活呀！”身后有人阴阳怪气。</p>

话音未落，乔斯羽下意识警惕，攥紧包包手柄，拧眉狠剜一眼，“你是谁？”</p>

关乐乐上前一步，摇晃着手中湿巾，装模作样揩拭指尖，“乔小姐贵人多忘事呢！”</p>

她生理性讨厌乔斯羽。</p>

去年广告会见识了乔佳宜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又目睹了乔斯羽狗屎般的浮夸演技。</p>

恶心得她几天吃不下饭。</p>

后来林眠上海搞直播，她在CuteLive围观过乔斯羽别有用心的挑衅。</p>

她是不喜欢林眠，但更厌恶乔斯羽。</p>

烂片凭什么挤占市场，花瓶凭什么耀武扬威，像乔斯羽那种货色，拥有资源与顺畅的人生，难道就因为投了个好胎？</p>

一颗忿忿不平的心再次被点燃。</p>

无数次午夜梦回，眼泪打湿枕畔，关乐乐总会想起洪量引擎触手可及的offer。</p>

因为那些人有北京户口，她被迫沦为陪衬的分母。</p>

有人出生在罗马，而她，只能成为现实的牛马。</p>

凭什么。</p>

关乐乐不甘，不忿，不服。</p>

不平等的人生，她努力读书，抵不过富二代轻飘飘一句话。</p>

前几天傍晚，等客人时，她无意间瞄到社会新闻推送：短剧女王涉黄。</p>

兴奋到根本没细看标题和内容。</p>

视频里，她一眼认出带着手铐体态闪躲的乔斯羽，哪怕后期模糊了面部表情。</p>

人生真是比土味短剧还反转。</p>

谁能想到昔日骄矜不可一世的富家千金，居然会因扫黄打非冲上热搜。</p>

关乐乐瞬间气就顺了。</p>

……</p>

乔斯羽一听她口气，顿时明白是“故人”，绕着关乐乐走了半圈，“我认识你。”</p>

“……”</p>

“你是温慈的狗。”</p>

关乐乐下颌一缩，斜眼瞥她，看不出来喜怒。</p>

“你主人呢？”</p>

“进去了。”关乐乐轻描淡写。</p>

如果放平时，听见这些话她必定跳脚，今天她竟有几分可怜乔斯羽。</p>

“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她故意说了一句囫囵话，似笑非笑抽动嘴角。</p>

乔斯羽没反应过来，黑脸瞥她，“什么弯弯绕绕的。”</p>

关乐乐肆意打量一番，揶揄道：“同行见同行，两眼泪汪汪呀，哈哈哈哈哈……”</p>

她忽然狂笑出声，直至笑出眼泪。</p>

半晌。</p>

关乐乐猛地收住，目露凌厉，“我比你稍微好一点，起码不用担惊受怕，你去的那种地方，抽成又高又危险，太不划算。”</p>

“你要真想赚快钱，我可以不计前嫌。”她扬起引以为傲的漂亮下巴，宣示胜利者的微笑。</p>

“……”</p>

闻言，乔斯羽突兀摇了摇头，垂下头抿嘴轻笑，还以关乐乐的眼神给她。</p>

“关小姐，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我和你不一样。”</p>

“笑死！都是卖肉，谁比谁高贵！”</p>

“你富没富过我不知道，起码，我没穷过。”</p>

潜台词是你还不配跟我比。</p>

法院拍卖的是乔佳宜名下资产，乔斯羽尚有乔佳宜留给她的房产，房产证是她的。</p>

所谓一无所有，是相对意义上的。</p>

比起她骄奢淫逸的前二十几年，现在，确实是潦倒了。</p>

习惯了富贵无极，无力承担各种生活开销，不想吃苦想走捷径，只有出卖自己。</p>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p>

“……”关乐乐哑口无言。</p>

苏南宁被抓后，她彻底失去经济来源，朱梦华还在康复医院。</p>

每天睁眼倒欠医院3000块，一个月大抵花费9万，哪怕是印钱，都没有那么快。</p>

何况，对她来说，学新闻的，做什么工作能轻松月入这个数。</p>

一旦体验到挣快钱的速度，就再也回不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