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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点单时,姜昭昭像一个纸糊的娃娃,精雕细琢般的五官全部僵滞。</p>
她看着闻铭拿私人手机点单,又掏出工作电话说什么“报警,不要放人上去,赶在下班高峰前解决。”</p>
她明白他在做什么。</p>
大厦的31-33层,连消防楼梯出入口都设了保安。姜昭昭怎么能不懂呢?</p>
丰沛红润的嘴唇嚅了嚅,声音轻飘飘的:“谢谢。”</p>
闻铭抬手,擦她已经滴落在腮边的眼泪。</p>
他的指尖,是幽幽的凉感,带着一点点薄茧的粗糙,像细小的砂砾从她肌肤上滑过。</p>
什么时候,姜昭昭开始因为他做的一点点小事,对他说谢谢。</p>
他心里泛苦,但平心静气和她分析:“高叔还在位,兰姨不应该这样沉不住气。何况,那事儿不是你的错。”</p>
姜昭昭黯然:“总要有人承担后果。”</p>
闻铭:“不能一直这样下去。”</p>
他握了握她的手:“交给我。”</p>
姜昭昭的心乱作一团,手指又揩了一把眼泪,眼波瞟向窗外。</p>
尤物般的女人,柔软纤细的腰窝,泪波盈盈。</p>
庭院中有纨绔结伴地,打扮好像嘻哈歌手的年轻人:“哟,这么漂亮的姐姐,男朋友还气你哭?”</p>
“姐姐,看看我。我只哄人,不气人。”</p>
闻铭气得只想抄起咖啡杯扔过去。</p>
姜昭昭看着闻铭,冷淡的眼睛被激怒,下颌紧绷到微微颤抖,鼻梁英挺。</p>
她倏然又笑出来,朝着庭院中的男孩儿们挥了挥手,意思是没事。</p>
闻铭铁青着脸,冰肌玉骨的手指捏起银勺,撇了一勺卡布奇诺上层的香草奶泡,他恶作剧地在姜昭昭唇上画一圈泡泡胡须。</p>
姜昭昭想起什么,像是那一年,两个年轻人在咖啡店,隔着书本流转的纯情爱恋。</p>
闻铭和她一起顿了。</p>
他看着她的神情,风情被天然的萌态掩盖。</p>
他突然站起身,高大颀长,玉树临风的身影伏下来,他略显冰凉的手指,捏住她尖翘如艺术品的下巴。</p>
吻了上去。</p>
姜昭昭仰着头,他凌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像这暴暑夏日的薄荷味无糖冰淇淋。</p>
他浑身都似铁板一块,硬邦邦的。</p>
嘴唇,却是柔软的。</p>
她突然想伸手,抓住他的衣领。</p>
这些年,她身边故人一个都没有了。全部离她远去,对她避之而恐不及。</p>
闻铭是最恶劣的那个,却也是现在,唯一对她伸手的那个。</p>
她的心尖开始颤。</p>
她贪恋他清凉的鼻息,她喜欢他窄而高挺的鼻梁。</p>
闻铭吃掉了她唇上的奶泡,干干净净。</p>
没有润舌的纠缠,他撤开时,姜昭昭美丽的口红全都褪了色。</p>
闻铭仍然握着她的手:“昭昭,你不需要再忍耐了。兰姨做得太过分了。”</p>
姜昭昭又何曾,几时想忍呢?</p>
可是道德、情理,告诉她,只得承受。</p>
看见周淑兰那一刻的惊慌与恐惧,还有周淑兰带来的一系列惨痛回忆,从涟漪泛成暴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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