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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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出去，褚禾易又去围着卡卡转，路阔看了眼厨房，顿了半晌，走了过去。</p>

褚云降正站在案板前，在给鲜虾开背。</p>

她刚刚走进厨房就发现，内部陈设也全都变了，连料理台都被扒掉重新装过了。</p>

但通过橱柜里一些看起来依旧崭新的厨具就能猜出，他不常在家吃饭，阿姨也不是经常来。</p>

身后的玻璃门“呼啦啦”被推开，她眼眸浅浅偏了偏，而后继续垂眸划虾背。</p>

路阔在她身后站了会儿，稍稍咳了两声：“我帮你？”</p>

褚云降侧目看了他一眼，回了声：“你从这出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p>

“……”</p>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回她发烧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天，就没做饭。</p>

但临时又很难请到阿姨，于是某少就自信满满的亲子操刀下厨。</p>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十分惨烈，厨房差点给他炸了。</p>

她当时都捂着鼻子从床上滚下来，打算逃生了，才发现是他在厨房炒菜。</p>

炒得那叫一个浓烟滚滚，状况百出。</p>

最后，他自个儿还一脸烦躁地从厨房出来，挥了挥烟雾，说了声：“什么破锅，呛死小爷了。”</p>

丝毫没有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觉悟。</p>

于是自那以后，她就严令禁止他进厨房。</p>

进一次炸一次，谁受得了。</p>

路阔自个儿也知道这一茬，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没说话，但也没出去，继续矗在那。</p>

目光在她认真切菜的侧脸上流连了会儿。</p>

厨房里“哗哗”的水声和顿挫有力的切菜声交相混杂。</p>

倒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是几年前她还住这儿的时候。</p>

两人静默了少顷。</p>

褚云降开完最后一个虾背，丢进料理盘里，正准备倒调味料腌制，路阔忽然低低喊了她一声：“褚云降。”</p>

“嗯？”她没回头，浅浅应了声。</p>

可几秒的沉寂后，却没了下文。</p>

拌完佐料，她回眸看过去，路阔拧着眉头看着她，一副有话想说，但却开不了口的样子。</p>

她愣了愣，埋在胸腔里的心脏忽地好似快了几拍。</p>

路阔紧紧抿着唇，须臾，忽然看向一旁被腌在盘子里虾，憋了句：“这虾真惨，被开了背还得被生腌，你可真心狠手辣啊！”</p>

刹那间，褚云降前一秒还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连带着脸部表情都跟着垮了下来。</p>

几秒后，在客厅里围着卡卡蹦蹦跳跳的褚禾易，听见厨房里传来妈妈的一声：“滚出去！”</p>

*</p>

吃饭的时候，褚禾易坐在路阔的身边，俩大眼睛来来回回看着在盘子里互相较劲的两双筷子。</p>

他发现，只要爸爸去夹虾虾，妈妈就会卡爸爸的筷子，不让他夹。</p>

最后，爸爸只能去夹旁边盘子里的蔬菜。</p>

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小碗里被妈妈堆满的虾仁，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可以吃虾虾？”</p>

正问着，褚云降又剥了颗虾仁放进了他的小碗里，抬眸淡淡看了眼一脸憋屈地嚼着蔬菜的路阔，回了声：“爸爸不爱吃，你快吃吧。”</p>

她本来打算烧两荤一素一汤的。</p>

除了虾还有一道鸡翅，在他说完“心狠手辣”后，她直接把鸡翅又丢进了冰箱里，并把他扔出了厨房。</p>

褚禾易闻言，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虾虾，又转头看了爸爸一眼。</p>

虾虾多好吃啊！</p>

爸爸居然不爱吃，好可惜！</p>

于是他默默注视了会儿身侧的爸比，决定要把碗里的虾虾都吃光光。</p>

路阔握着筷子，嘴里嚼着几乎没什么味道的菜。</p>

他甚至怀疑这菜里连盐都没放，在锅里涮一遍就捞出来了，茎杆儿嚼起来还“嘎吱”作响。</p>

偏偏身旁的小鬼，还拿着小勺子“叮叮当当”扒着小碗，一边吃还一边笑嘻嘻地夸赞：“妈妈烧得虾虾真好吃！”</p>

他扫了眼还剩小半盘的虾，顿了半晌，再次将筷子伸了过去，筷头刚夹起虾头，对面的筷子就卡了过来，将虾压了下去，而后夹进了自己的碗里。</p>

他一脸气结地看了她片刻，最后直接丢了筷子，气急败坏道：“不吃了！”</p>

褚云降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了声：“那把你自己碗筷收了。”</p>

路阔这会儿窝了一肚子火，直接起身走了。</p>

褚禾易从小碗里抬起头，回头看了看，看向褚云降：“妈妈，爸爸是生气了吗？”</p>

褚云降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安慰道：“没有，爸爸只是不饿。”</p>

小朋友到底还是好骗，低低应了声：“哦。”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虾仁：“那这个留给爸爸吃吧，虾虾很好吃的！”</p>

褚云降看了眼他小碗里剩下的虾，弯了弯唇：“不用，你自己吃。”</p>

而后瞥了眼盘子里剩下的虾，摘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p>

*</p>

路阔回屋冲了个澡，再出来时，手机正在床头“嗡嗡”震动。</p>

他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踱过去拿了起来，屏幕上亮着仨字“姚昕然”。</p>

他顿了顿，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p>

“喂。”</p>

腔调礼貌且官方。</p>

姚昕然那头刚坐上车，正垂眸插钥匙，听见接通声，笑了一下：“还以为存错了号码，没人接呢。”</p>

路阔弯腰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了盒烟，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小孩子，便又将烟盒丢了回去。</p>

声色抱歉地回：“抱歉，刚刚没听见。”</p>

姚昕然笑了声，启动了车子，问了声：“你现在在家么？”</p>

路阔闻声愣了愣：“什么？”</p>

姚昕然看了眼副驾上的两盒精装糖锡枇杷，笑道了句：“爷爷的一个战友，从杭州寄来了一些糖锡枇杷，让我也给你送两盒去。”</p>

说完，似是怕他误会，又紧跟着补充了句：“不送不行，在我耳边念一天了。”</p>

名义是送枇杷，但这内里蕴含的意味可就不是送枇杷那么简单了。</p>

说白了就是想给两人创造接触的机会。</p>

路阔闻言默了片刻，偏眸看了看房门，回了声：“在，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拿就行。”</p>

长辈送的礼，他作为小辈也拒绝不了。</p>

姚昕然正扯过安全带准备系，听到他这么说，动作顿了顿，片刻后笑了声：“好。”</p>

挂了电话，路阔在原地顿了半晌。</p>

他觉得是得找个时间跟路家那边说一下孩子的事情。</p>

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