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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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庄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p>

在梦里,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撕裂成了碎片，随后，又重新融合。</p>

他仿佛再次陷入许久之前的那片黑暗当中, 混乱到几乎捕捉不到自己的五感。</p>

直到有一滴红色的血坠落在荒芜的空地上, 缓缓地酿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贫瘠的土壤。</p>

原本干裂的土地开始焕发生机，笼罩在天际的阴霾也逐渐地散去。</p>

恍惚间, 厉庄看到了那抹穿透迷雾漏入的光。</p>

悄无声地落在身上, 将他紧紧笼罩。</p>

厉庄的眼睫微微地颤抖了一下。</p>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 他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一个人的怀里。</p>

恍惚中抬头，正好对上了戚阎那张熟悉的充满不耐烦情绪的脸。</p>

“总算清醒了？那就赶紧管管你的精神世界。”这是戚阎说的第一句话。</p>

厉庄愣了好半晌, 才终于记起朝周围看去。</p>

极尽复杂的地势瞬间落入眼中：“这是……我的图景？”</p>

“不然呢？”戚阎头疼的厉害, 见厉庄终于反应过来, 如释重负下稍微感到有些脱力, “接下去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教了吧？”</p>

原本稀碎的精神图景忽然拼合成了这样的壮阔世界, 要说没有任何感触是不可能的。</p>

但是即便在这种时候, 厉庄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戚阎似乎不太对劲的状况：“你还好吧？”</p>

小白虎似乎受到感应一样，走到戚阎的身边蜷缩着身体蹲了下来, 无比乖巧地甘当一个虎肉靠垫。</p>

“至少现在还死不了。”戚阎毫不客气地靠在了小白虎的身上休息, 嘴上一如既往的直白, “但是如果你在这里墨迹, 就不一定了。”</p>

“……”厉庄轻轻地抹过唇角上的血迹，扫了一眼戚阎掌心那道已经干涸的伤口，难得地没有反驳，“知道了。”</p>

他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站在这片渺小的绿洲当中, 视线平静地落过了那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p>

既然这里是他的精神图景世界，那么，他就是这里唯一的主宰。</p>

仿佛收到一个无形的力量牵引，渺小的绿洲仿佛瞬间生起了无限的生机。</p>

植被飞速地朝着周围蔓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地填满了崖底。</p>

无数藤蔓争相交错着，编织成了巨大的牢笼，沉沉覆下，将蠢蠢欲动的锥形火山围绕在了其中。</p>

流动的熔浆渐渐平息，却又豁然蹿起，时不时地燃上藤蔓，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p>

植被还在迅速地生长着，踩着无尽的火焰，隐约间交织成了一道天梯，越过高耸的峭壁，直入苍穹。</p>

所有震撼人心的创建还在继续，却又在眼见冲向极致的时候，戛然而止。</p>

“我们先离开这里。”厉庄朝戚阎伸出手去，感受到那人在搀扶起身的瞬间微微踉跄了一下，垂眸看过，干脆二话不说地将人直接拦腰抱了起来，“考核内容应付一下就够了，不着急，我先带你出去。”</p>

戚阎被这样猝不及防的举动弄得愣了下神，反应过来后想要挣脱，又被厉庄按了回去。</p>

这样的姿势下，让两人刚好四目相对。</p>

厉庄的眼里没有往日里那副散漫的神态，几乎是陈述的语调：“别乱动，我现在状态不好，要不抓紧时间，出不去了可别怪我。”</p>

完全迷失在精神图景当中，无疑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p>

戚阎现在感到有些脱力，在厉庄这样的话语下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再挣扎：“知道了。”</p>

厉庄看着戚阎受不住倦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底的眸色微微一晃，牢牢地抱着他沿着火梯逐步攀上。</p>

那道近乎透明的虚空之门就这样远在天际，平静地等待着两人的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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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庄醒来的第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p>

这让他恍惚间产生了那么一瞬时光倒流的错觉。</p>

直到感受到周围因为夜幕降下而袭来的的凛冽寒风，才让他确定这次是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p>

抬眸看去，戚阎的双目紧闭，平缓的呼吸从耳边擦过，居然是因为太过疲惫而彻底地睡了过去。</p>

视线从那样好看的眉目间划过，厉庄一时间也摸不透自己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p>

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轻了动作将戚阎轻轻地放倒在了地上。</p>

轻轻地招了招手，小白虎乖巧地走过来紧挨着戚阎蹲在了旁边，两只白色的爪子踹在跟前，低低地嗷呜了一声表示暖气袋正式就位。</p>

厉庄反复看了两眼，才放心地去找睡袋。</p>

一来而去，等到全部安稳地睡下，已经又过了不少的时间。</p>

和抵达崖顶当天那样，依旧是躺在恒温睡袋里彼此紧挨着，但是此情此景下，总觉得跟那个时候又似乎有着那么一丝的微妙不同。</p>

厉庄刚经历了精神世界从破碎到重组的过程，整个人也倦得厉害。</p>

在全身散架般的酸痛感下，能在刚才坚持搬来睡袋已经是意志力极强了，此时微微侧身，视线落过旁边的戚阎身，思绪弥散下，恍惚之间也渐渐地昏睡了过去。</p>

恒温睡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让这一觉睡得颇为安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