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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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别人叫出梅西尔的名字，小李子感觉很耳熟，但一时和对方是具体做什么的对应不起来，这段时间他虽然电影事业不顺，但广告和各种时尚邀约俯仰可拾，不缺大钱赚，多在纽约、巴黎的广告时尚圈打混，玩得又疯，所以没怎么关注新闻。

单看派头和到来后晚宴众人的反应，梅西尔应该是位法国当地的大人物没错。

APLUS那又贱又恶心的笑容忽然敛去，气场好像瞬间拔高，整个人变得如出鞘之刃般锋利，嘴角含笑盯着梅西尔，一步不迎，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意外和戒备。

“慢一点布朗夫曼先生。”

但当梅西尔侧身，众人看清后面拄着拐杖的老布朗夫曼时，APLUS抿起的嘴唇立刻微张，似乎吃惊不小，他随后表现得友善了些，对老布朗夫曼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

小李子敏锐地感觉到APLUS目光中又隐约多了丝别样的……同情和怜悯？

他同情怜悯谁？

小李子再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认，老布朗夫曼？老布朗夫曼小李子自然认识，环球大老板的父亲。APLUS也配？

小李子凌乱了。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茫然间，梅西尔已走到近处，向APLUS主动伸出手。

“呃……”两手相握，APLUS竟然对这个要求迟疑了，“你好，布朗夫曼先生。”不卑不亢应付完梅西尔后，他主动和老布朗夫曼握手。

“别……有可能他们想……”

利特曼传媒CEO斯隆女士小李子也认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APLUS身后，近距离的自己能听到她只言片语的悄悄话，好像在劝APLUS不要和对方私下见面？

相信梅西尔也能听到点，这女人还真无礼呢。

不过真人比新闻里看上去更漂亮欸？身材脸蛋都不错……可惜年纪大了点，三十出头？

小李子注意力立刻被从APLUS身后走出来交际的斯隆转移了，隐晦地上下打量。

“A台的斯隆女士对吗？”梅西尔又微笑着向斯隆女士伸手，两次都是他主动。

“算是吧，我不负责电视台具体管理工作。”斯隆女士回答。

全场安静到落针可闻，所有贵客都在听着四人交谈，小李子看了一圈，现在的场景就好像一副欧洲老油画，而油画的重心与焦点无疑在APLUS一个人身上。

这混蛋不是刚亏了四十亿吗？凭什么还这么被礼遇？

他不懂，不过刚才训斥自己和帕丽斯希尔顿的是PPR集团的小皮诺，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位法国时尚圈大佬级别的人物，现阶段自己的部分收入就来自PPR集团旗下的时尚品牌。

他看向小皮诺，对方已完全没有心思管自己和帕丽斯希尔顿，和大家一样，注意力全在APLUS等四人身上，或者说都在等着看APLUS究竟会如何应对。

“没关系的。”

APLUS略迟疑了会儿，偏头对身边的斯隆说，然后向梅西尔与老布朗夫曼微笑邀请：“好的。”他答应下来，很自然地伸手，去搀扶老布朗夫曼。

他对一把年纪还奔波两地给小布朗夫曼擦屁股的这位富二代老头还是很尊敬与同情的，毕竟是曾经硬撼杜邦的猛人啊！虽然他当初对自己派去告状的特使没给什么反馈，也没拉住发疯害利特曼传媒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损失数亿市值的富三代宝贝儿子。

但老头今天亲自登门，在知道自己和小布朗夫曼恩怨的明眼人眼中肯定会被理解为服软的举动，这对老牌大亨来说面子伤害非常大了。

“不用，谢谢。”但老布朗夫曼拒绝了他的好意，完全无视周围人意味复杂的眼神。

“那请跟我来。”

APLUS向围观群众歉意地笑了笑，转身带路。

四人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宴会厅中。

‘嗡’地一声，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小皮诺也没再管自己和帕丽斯，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做空……破产……打赌。”小李子听到这几个词高频率出现，还有人说“看起来是APLUS赢了……”之类的话。

打赌破产？

APLUS和环球大老板小布朗夫曼关于谁先破产的赌约，这个好莱坞传遍了的八卦小李子当然知道，难道……

不可能吧？不会吧？他祈祷这不是真的。

“哈哈！Leo……”

这时耳边响起了又一个讨人厌的声音，来自一位与自己争夺名牌代言落败的男模特，对方故意亲热地走近大声说道：“怎么？和APLUS先生闹别扭了？因为他最近在立捧李佩斯？”

他皱眉，不想在大庭广众和这种小咖斗嘴，失身份。

他又醒悟过来刚才自己朝APLUS的当众叫嚣好像有点不妥，于是打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的，李佩斯，APLUS先生一口气给他开了五部戏呢！舞出我人生3、4、5、6，加上燃情夏威夷！李佩斯好像才十八、九岁！”

那男模如数家珍，又在身后喊道：“看起来Leo失宠咯！”

本已牵着帕丽斯希尔顿小手落荒而逃的小李子实在忍不了了，深吸一口气原地站定，正打算转身好好用言辞打击一下对方。

“你在说什么！？”

很好，有人及时帮自己打脸了，APLUS的经纪人海登出现，霸气地狠狠攥住那长舌男模的领口，“下次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滚！这里不欢迎你！”

男模被大胖子海登搡了一个踉跄，一句话不敢说，灰溜溜地被APLUS的保镖押出宴会厅。

小李子感激的对海登笑着抬手道谢。

“没事了，小误会，APLUS和Leo关系很好，刚才只是在开玩笑，他们是同龄人，很早就认识了。”

没想到海登过来搂住自己肩膀，当众大声解释，“散了吧，都散了吧。”

围观群众纷纷露出了然的哄笑，应声散去。

小李子无话可说，感觉屈辱极了，太后悔跑来这儿了，他现在只想尽快逃离。

同龄人……

说起来APLUS和自己同龄呢，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是啊，自己和APLUS一样快二十六岁了，人李佩斯才十八九……

五部戏？

他想到这几点心里更感受，吸吸鼻子憋住泪水，像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皮诺父子和阿尔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了。”

另一边，宋亚和斯隆将梅西尔、老布朗夫曼两位大亨带到一个静谧的房间内，梅西尔没有做任何陈词滥调的寒暄，以这句话开场。

LVMH和PPR的古驰争夺战还在继续，双方都拼尽了全力却又都无法得逞，事关公司生死，僵局中的法国内战双方关系自然极其恶劣。

“噢？我不太清楚。”

宋亚没回答其他人那种‘他们在盯着我钱包’之类轻佻的话，装傻。

“现在皮诺父子处于守势，阿尔诺手里拥有大量古驰股票，诉讼也占优，皮诺父子想要赶他出局，不花大价钱全资收购古驰应该过不了关。”梅西尔说：“而皮诺父子的PPR集团现阶段想凑出这笔现金可不容易。”

这是示好了，“我感觉也是这样。”宋亚认可对方的分析。

“请坐，布朗夫曼先生。”

三位大亨齐聚的场合，斯隆化身使唤丫头，将老布朗夫曼引入座，“要喝点什么吗？”

“内个。”老布朗夫曼眯起浑浊的双眼，指向酒柜中的马爹利，“谢谢。”

“梅西尔先生？”斯隆问。

“一样吧。”

梅西尔继续说：“所以现在皮诺父子想争取你的支持，而阿尔诺只需要坏事就好，我的判断对吗？”

“我只是个卑微的男装线代言人。”宋亚手里一直有酒，香槟，观察到斯隆已将杯子递给老布朗夫曼和梅西尔，于是举杯。

“庆祝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正想词，梅西尔已经说完了，“埃德加，亲眼看到APLUS的感想怎么样？是位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吧？”他又向老布朗夫曼抬酒杯遥祝，同时问道。

“非常优秀。”

老布朗夫曼从一开始话就不多，虽然已露出远比年初现身与维旺迪合并签约时衰老得多的疲态，但大亨气质依然十足，狮子再衰老也是狮子，并没给宋亚任何处境困难的感觉。

宋亚和梅西尔就LVMH与PPR的法国内战聊了几句，老布朗夫曼专注品着西格拉姆酒业已掌控八十年的马爹利，没有参与。

“你觉得呢？”

外面，LVMH集团主席阿尔诺已经被前呼后拥着离去，老皮诺阴毒地看着那位恨不能剥皮拆骨的对手背影，问自己未来的接班人。

“APLUS这个时间点来巴黎……事后来看肯定是预先计划好的，卖服装和酒生意也不可能仓促达成，他就是要在今天，维旺迪环球复市后的第四个交易日亲临现场，指挥作战！他绝对参与了各家机构的大做空，但不可能在制定计划时就预见到会如此顺利……黑法老毕竟不是神。”

小皮诺回答。

“那梅西尔和老布朗夫曼来亲自找他，想要什么？”老皮诺继续考较。

“低头认输？求APLUS收手？APLUS今天将服装生意卖了两亿四，加上米股中能调出的资金，弹药充足，下周再继续砸盘的话……维旺迪环球受不了。”

小皮诺回答：“还记得他和小布朗夫曼的赌约吗？这次他就想要布朗夫曼跟着维旺迪环球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