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困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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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思齐这么一说, 刘赟也反应了过来，忙叫谭鑫带人去追。</p>

谭鑫出了王府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城门前追上了常王。</p>

常王虽然一个心都在吃喝玩乐上的闲散王侯, 但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安能够安然度过这么多年, 自然也不是个蠢笨之人。</p>

常王原本就觉得这事有蹊跷, 但是对方说是曹操的军队借过，如果他不应下来, 将来回到许都又是一场风波, 所以赶紧带了人过来看看。</p>

听谭鑫这么一说, 原本就在犹豫着的常王即刻有了主意，叮嘱将士们稍安勿躁，等把事情弄清之后再打开城门不迟。</p>

外头那群人果然不是什么沉得住气得人, 黑灯瞎火里在城墙外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有人就已经开嗓子骂了起来。</p>

谭鑫眼尖，看到对方将士当中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正是从前袁术旧部的一名将领, 名叫姜河。</p>

袁术于建安二年称帝后, 成了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很快就接连被各方割据势力所打击。袁术接连战败, 想要带人去投奔袁绍长子袁谭，却被曹操派来的刘备等人拦住去路，只得再折回了根据地寿春。【1】</p>

袁术最终身亡在了逃亡途中, 他留下的旧部也四散出逃，有的投奔了袁绍等地方势力，还有一些不服统管的乌合之众，选择了跟随姜河自立门户，四处乱蹦, 企图能在短时间内凭着攻掠取东山再起。</p>

而这次，他们是奔着河安郡来的。</p>

如今曹操和袁绍正在河地区作战，根本无暇顾及到河安郡城，而河安郡的兵力十分有限，防御体系就是一盘散沙。</p>

虽然对面姜河只是袁术散部，但也是曾经跟着袁术走南闯北真枪实刀作战的部队，毫无战斗经历的河安守城军想要突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p>

何况还有这一城的百姓。</p>

谭鑫离开以后，思齐睡意全无，索性和刘赟一起在前院书房外的石桌上等待常王归来。</p>

就这么一直等到下半夜后，常王才带着人马回到了王府。</p>

长史将常王扶下马来，月光下的他脸色看起来尤为灰败，一看就能得知如今情况并不乐观。</p>

刘赟叫厨房给常王端了碗肉汤上来，里面还加了思齐最新研发的胡麻油。</p>

常王原是最爱这个味道，此时却只用了两口便搁下了汤碗。</p>

刘赟和常王这些年都过得实在安逸，兄弟二人于带兵一事上都多有不通，思齐亦然。而河安郡内的武官除了王府护卫外，只有一个毫无之实战经验的郡尉。</p>

刘赟这才想起，他们出行之前刘协还给了一个专业人才随行，就是那位看起来身上有点功夫的姓张的将军，便即刻派人将他传了过来。</p>

张将军全名张然，二十出头的年纪，是朝廷秩六百石正式编制的武官。</p>

自打出了许都城后，这位张将军就变得低调而沉默，低调到刘赟一行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p>

事到如今，敌军已经攻打至城下，张然也一改往日低调模样，对着两位王侯分析起了当下情势。</p>

袁术分散的旧部当中，姜河率领的恰恰是最强的一支。他们原本占领了范县，但是因为之前袁绍在官渡战败，势力范围缩小，便又转头攻打了姜河，把范县给抢到了自己的地盘。</p>

姜河大本营都被人给折了，心中自然不甘，但他本人既打不过袁绍又打不过曹操，所以只能来河安“借地”。</p>

袁术和袁绍不同，袁绍还愿意打着崇敬汉室的旗号攻讦曹操，起码愿意做做表面文章，对刘赟等人也还算尊敬。</p>

而袁术原本对汉室连表面的尊重都没有，姜河更是一样。</p>

姜河本人是个极为狠辣的人，若是河安郡城这边抵挡不住对方攻势，任由对方进城，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光百姓要遭殃，就连两位大王和成平翁主恐怕也会十分被动。</p>

这下就连刘赟脸色也不好看了。</p>

张然看刘赟脸色都变了，也不由停下了话头，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p>

两位长辈都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沉默。思齐轻轻叹了口气，问张然道：“张将军能不能给一句准话，我们现如今的兵力究竟能不能守住河安？”</p>

张然道：“河安郡的城墙还算稳固，粮草相对充足，就现如今的情势来看……若是拼死守城，倒也未必不可。”</p>

思齐看着张然的神情，继续替他说道：“一定还有‘但是’对吧？”</p>

“是。”张然道，“如果姜河一直都是以现在的兵力围城，我们尚且可以守住，耗上一段时日等待救援。可姜河的兵力不止这些，如果看我们这边不是什么硬骨头，一定会不断增加兵力，等调来的主力军一到，再过几日会攻破河安。”</p>

刘赟也听出了一些门道：“将军心中可还有良策？”</p>

张然道：“咱们离京之前，曹公就有出兵河上征讨袁绍残部的打算，而河上距离我们恰巧不远。我能想办法联系上张辽将军，只要能够安然派出一行人出城送信，那么一切都好说。”</p>

刘赟的重点再一次给张然给带歪：“你不是皇帝的人么？怎么对能曹公的事情这般熟悉，还能够设法联系得上文远？”</p>

张然耳根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末将是司空的人。”</p>

刘赟还要再问，常王道：“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p>

思齐道：“王伯说得是。还是应该先静待时机，想办法突围。”</p>

可话虽如此，如今她们连守城都费劲，要想突围谈何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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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王原本是怀着度假的心态将思齐和刘赟带来河安，河安的确像常王所言，民风纯补，风景宜人，思齐也实打实过了几天离开许都后的轻省日子。</p>

如今一朝被围，骤然惊变，整个城中的气氛在一日之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