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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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景文帝刚下早朝，坐在龙辇上正往乾清宫而去。</p>

正碰上脚步匆匆而来的夏长青，拿着药箱气喘吁吁，额头还冒着汗。</p>

看到景文帝慌的药箱都险些脱了手，立即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p>

景文帝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眼里毫无情感。</p>

“夏太医，你这是怎么了？行色如此慌张。”</p>

汪公公看景文帝没有开腔的意思，自己接过话茬。</p>

“微臣…微臣…”夏长青回话磕磕巴巴、欲言又止，额头上冒的冷汗更多了，下意识拿衣袖去擦汗。</p>

景文帝一摆手，龙辇继续往乾清宫走去，夏长青战战兢兢从地上起来，跟在汪公公的旁边亦步亦趋。</p>

一行人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乾清宫。</p>

“别叫她乱跑。”</p>

“孤一会儿过去。”</p>

景文帝在永延殿内室由汪公公伺候着更衣，他吩咐旁边端着衣服的小海子。</p>

“是，陛下。”小海子把衣服托盘递给了角落里的小伍子，自己转而去东厢房。</p>

路过永延殿外殿时，看到夏长青正跪在堂里惴惴不安。</p>

有些疑惑。</p>

夏太医是经年的老御医了，怎么可能失仪成这样，在皇宫中就魂不守舍冲到御驾边。</p>

“明姑娘，陛下在更衣，让您不要乱跑，一会儿陛下会来看您。”小海子躬身在明媚儿面前说着。</p>

“我知道了，多谢海公公。”</p>

明媚儿看着小海子低着头的发顶。</p>

她转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又和一旁的李嬷嬷对视一眼。</p>

“海公公，不知夏太医何时来？”</p>

“我眼睛好像是好了一些，又很模糊，心里没谱。”</p>

“想等着夏太医来，再好好问问。”</p>

小海子抬头去看明媚儿的眼睛，还是那么空洞泛泛，也能理解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对此的焦虑。</p>

只是夏太医冲撞御驾至今在永延殿请罪之事…他总觉得不简单，他不好随意开口。</p>

“姑娘请稍后，夏太医如今正在回陛下的话。”</p>

小海子摸棱两可的回答后就先行告退。</p>

只剩下明媚儿和李嬷嬷在东厢房。</p>

“姑娘放心，事情都办好了。”李嬷嬷回道。</p>

“只要是夏太医那边成了，就能定了她的罪。”</p>

明媚儿低头看着手上被夹板套得牢牢的手指，轻轻“恩”了一声。</p>

永延殿，汪公公带着人已经全部退下，殿门关的严严实实。</p>

“微臣失仪，冲撞圣驾，请陛下责罚。”夏太医哆哆嗦嗦跪在景文帝面前。</p>

仍然是那副惊恐不已的样子，甚至眼神都还十分飘忽，显然还在早上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p>

什么东西能比冲撞圣驾，还让人害怕？</p>

“孤耐心有限。”</p>

“若是再打哑谜，就自己去领罚吧。”景文帝低头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p>

没心情看夏太医表演。</p>

夏长青听闻此话哆嗦的身形一顿，心里像击鼓一样直响。</p>

对陛下的畏惧，让他生起两分退意。</p>

最后还是一咬牙，用衣袖拂面，带出几分泪意。</p>

瞬间涕泪横流。</p>

“陛下圣明。”</p>

“微臣实在是心中惶恐，若不与陛下说，对不起微臣对陛下的一颗忠心。”</p>

“若是与陛下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想出如此拙劣粗笨的主意，来引起陛下的注意。”</p>

夏长青说完，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p>

抬头看着端坐在主位的景文帝。</p>

他掷地有声：“陛下，曹贵人小主，真的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