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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腾把步行车稳稳地停在湖面上,融化的甲烷又重新在脚下迅速冻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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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看,庞大的黑色影了伫立在冰原上,像是断足的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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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艘飞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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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腾摆摆手让刘培茄先留在步行车上,接着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在雪地中踏出两条深深的足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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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此刻我在想什么?”史腾站在齐膝的积雪中,抬头仰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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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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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要踏出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步了。”史腾说,“人类在土卫六上发现坠毁的不明飞船,它究竟来自哪一个星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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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刘培茄说,“很明显这是艘地球人的飞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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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抄着手歪在座椅上,史腾下去了他可以把脚搭在主驾驶座上,合成孔径雷达进一步扫描的结果出来了,刘培茄看得很清楚——那确实是一艘人类的飞船,破碎的圆柱体是船身,船头撞在湖底已经彻底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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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扩大搜索结果后,刘培茄还能看到飞船坠毁的残迹,这艘倒霉的飞船从西边而来,一头扎在土卫六的地表上,拖行的残骸一路延伸到雷达探测范围之外,像是一条死鱼干枯的骨架,船舱就是鱼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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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躺在两人视野中的只是半艘飞船,剩下的部分都碎成了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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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倒霉鬼的船掉在这儿了?”史腾纳闷,“哪个二百五的技术这么臭,能把飞船掉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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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刘培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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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说那是我们的船。”史腾眯起眼睛,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影了,“茄了你能不能辨认出这艘船的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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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戏。”刘培茄很干脆,“这碎成一包渣,它亲妈在这里都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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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腾抽出一支冷光棒,拧亮了用力朝前方投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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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光棒发出刺眼的白光,两人的视线追着白亮的光源,它划出一条抛物线,飞入漆黑的深夜,紧接着撞在飞船的外壳上,弹落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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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史腾和刘培茄勉强看清了那艘飞船的一部分,它的外壁上结着厚厚的冰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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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腾又丢了一支冷光棒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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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是我们那艘船,我们那破船烧成灰我都认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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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茄想了想,皱眉琢磨,“二十年前卡西尼站的那艘飞船是不是也坠毁了?那艘飞船叫什么名字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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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号。”史腾回答,“你是说那是暴风雪号?它掉在这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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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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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近看看。”史腾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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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刘培茄说着就要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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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史腾转身制止他?“你给我老实待在车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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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啥?要是在飞船内发现了擎天柱?那你可就出名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发现外星种族的人类?堪比尤里·加加林和尼尔·阿姆斯特朗。”刘培茄嚷嚷?“那我不就白白丢了青史留名的机会?我也得一起去!你个狡猾的老梆了别想独吞功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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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尼尔·阿姆斯特朗,你就是巴兹·奥尔德林?老茄了。”史腾抬脚往前迈了一步,“我让你成为发现外星种族之后第一个回地球的人?不是一样青史留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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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先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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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啥事?”史腾白眼一翻?“屁事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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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爬回步行车,只见刘培茄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卷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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