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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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莫斯利一动不动，坐得更端正了。</p>

象征成年人的黑色身影在屏幕上变得很大，几乎把小人偶莫斯利完全笼罩。</p>

像是螳螂挥舞双臂那样激烈地挥舞胳膊，在古怪的音乐和旁白中，晃动着身体。</p>

莫斯利，莫斯利。</p>

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p>

恶龙正在屋外徘徊。</p>

它的嚎叫会让你哭泣，让你流血。</p>

更巨大的黑色影子随之出现，仿佛是一头巨龙。</p>

然后，象征成年人的影子消失了。</p>

旁白声继续着</p>

但莫斯利其实并不听话，他比哥哥马特还叛逆。</p>

他有一个好朋友是骷髅莫斯利。</p>

当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八岁莫斯利会勇敢地同骷髅莫斯利一起走出门。</p>

齐心协力，斩杀恶龙。</p>

音乐随之变得激昂。</p>

小人偶和小骷髅在屏幕上奔跑跳跃，挥刀，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破烂大刀劈下去，还会有惨叫声和红色象征血液的颜色出现，搭配整体黑白色调的背景，明明应该很阴暗，却神奇地让人看得振奋不已。</p>

人们认为我是疯子，但我保护着大家。</p>

我奋力朝着远方奔跑，一头头恶龙在我刀下痛苦尖叫。</p>

恶龙我要把你撕裂，让你离去。</p>

你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p>

我是屠龙勇士莫斯利</p>

哪怕恐惧让我颤抖，一头头恶龙也要在我刀下痛苦尖叫。</p>

你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p>

你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p>

“这是什么鬼东西”</p>

市场推广部的艾德终于忍不住发问。</p>

屏幕中，黑白背景下的小人偶和小骷髅在继续地奔跑、跳跃，仿佛和看不见的巨龙在激烈地展开搏斗，动作夸张、搞笑，也十分可爱。</p>

但对于注重产品商业性的艾德而言，这依然不能掩饰剧情上的不知所云。</p>

放映室里一片死寂。</p>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好吧，还有多长才能结束”艾德又不耐地问。</p>

“几分钟吧。”产品部门的韦斯利从旁边笑了起来“其实，仔细看，那人偶和小骷髅挺可爱的。”</p>

但接下来更糟糕了</p>

音乐越来越低沉，小人偶和小骷髅高高兴兴地跑回之前的那所人类房子里，然后，小人偶居然一脑袋撞在了大人的腿上。</p>

注意到这个剧情转折，放映室中的业余观众们总算集中了点儿注意力。</p>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剧情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p>

旁白的声音依旧平平静静地念诵着</p>

不听话偷跑出去的莫斯利被发现了。</p>

他说我是去杀死恶龙，保护大家。</p>

大人们笑起来世界上根本没有恶龙，那是编来骗你的。</p>

莫斯利说有的，我和骷髅莫斯利一起杀死了很多头恶龙。</p>

大人们说没有骷髅，没有龙，世界上只有一个莫斯利，那就是你这个坏孩子。</p>

不听话的莫斯利像哥哥马特一样，被关了起来。</p>

屏幕中，小人偶莫斯利和小骷髅莫斯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对面地站着。</p>

莫斯利孤单地问你在吗，莫斯利</p>

只要你还相信我，我就一直在。</p>

小骷髅莫斯利把骨头挥得咔咔响，两簇火焰在空洞的眼眶中热烈地燃烧。</p>

但它不能发出声音，它只是个小骷髅。</p>

第二天，大人们出现了。</p>

他们给莫斯利带来了食物，严厉地说世界上没有龙，好好检讨你不听话的行为。</p>

莫斯利难过地把手臂插进头发里，自言自语你在吗，莫斯利</p>

小骷髅莫斯利继续用力挥骨头，火焰在空洞的眼眶中明明灭灭，但依然不能发出声音。</p>

第三天</p>

第四天</p>

莫斯利越来越不安和孤独，像是被遗弃在垃圾堆中的小狗。</p>

他开始动摇了你在吗，莫斯利</p>

小骷髅艰难地动了动骨头手臂，想回应，手臂却咔嚓断裂，掉在了地上。</p>

它怔怔地望着自己的骨头手臂，无声无息。</p>

那一天终于来临了。</p>

莫斯利的眼泪落了下来，就像是晶莹的露珠从枯萎的玫瑰花瓣上滑落龙是编出来的，世界上没有龙。</p>

小骷髅发出破碎的声音，空洞眼眶中的红色火焰瞬间熄灭，骨头散架。</p>

它噼里啪啦地摔倒在地，化成一堆腐朽的白色灰尘。</p>

大人们打开了门，明亮、灿烂的阳光一下子照射进来。</p>

他们一拥而入，还有他的哥哥马特，一起热情地拥抱莫斯利，抚摸他的头，夸赞他好孩子，你现在是个好孩子了。</p>

莫斯利露出和他们一样的笑容是的，我懂事了，世界上没有龙。</p>

一阵风吹过，小骷髅莫斯利留下的白色灰尘也消失了。</p>

放映室中的所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