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赐圣宴众将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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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步入营帐，分宾主落座。王承恩冲身边一个小宦官挥了挥手，那小宦官喊道：</p>

“督臣卢大人、勤王诸将已落座，开宴！”</p>

接着，一排排宦官端菜上桌，万余人的席面无边无际。</p>

卢象升携杨国柱、猛如虎、虎大威、王朴四总兵陪王承恩坐于上席，参将、副总兵、游击等将领按照各自所属依次坐定，其余兵士两伍一席，席地而坐。</p>

寻常兵士与千总、把总等下级军官，每席四冷八热，再配上一大盆炖得烂糊糊的大块猪肉汤，菜内都放足了油水，肉香四溢，香气扑鼻。</p>

卢象升等领军将领则八冷八热，外加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烤全羊以及各样时鲜果蔬。当然，每席一坛美酒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p>

天子赐宴劳军，这在大明开朝以来还是第一次。</p>

众人连日来风餐露宿，此刻望着一道道美味佳肴，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一般。</p>

他们的嘴巴微微张开，口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分泌，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发出艰难的吞咽声。</p>

有的人双手颤抖着，似乎想要立刻伸手去抓那些食物，但卢象升未下令，他们也不敢妄动。</p>

有的人则不停地舔着嘴唇，目光紧紧地盯着菜肴，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p>

还有的兵士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互相传递着激动的眼神。</p>

他们脸上的笑容因太过兴奋而显得有些扭曲，呼吸也变得急促，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开宴的命令。</p>

卢象升看着满桌的酒菜，心中感慨万千。</p>

他原本以为，圣上会被杨、高二人蒙蔽，与东虏议和。此次入宫面圣，就是要夺自己兵权的。现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p>

“卢督臣，您和三军将士奋勇作战，圣上虽在深宫，却甚是挂念，”王承恩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正色道：</p>

“圣上今日摆下此宴就是要告诉世人，诸位将士为国杀贼，圣上不会忘记，天下百姓更不会忘记！”</p>

众人闻言，无不激动万分。</p>

卢象升眼眶微红，他郑重站起身，朝着京城方向拱手道：“诸位将士，此乃圣上隆恩，吾等当拼死报国，方不负圣上厚望！”</p>

杨国柱猛地站起，抱拳大声道：“吾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p>

猛如虎也站起身来，满脸通红，高声道：“末将愿为圣上战死沙场，绝不退缩！”</p>

王朴此时也收起了往日的散漫，神色郑重地说道：“愿随督臣，共抗敌寇！”</p>

将士们群情激昂，齐声高呼：“愿为圣上，为大明，死战报国！”</p>

一时间，大营内气氛热烈，众人抗清决心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p>

王承恩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好！诸位请坐，开宴！”</p>

卢象升这才下令：“众将士，开怀吃喝！”</p>

兵士们欢呼起来，纷纷开始狼吞虎咽。</p>

卢象升、王朴吃相还好些，杨国柱与‘猛虎二将’则吃得满嘴油腻。几个总兵尚且如此，其余兵士吃相更是不堪。</p>

有些嘴里已经塞得满满的，还是止不住地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有些年老兵士则一边吃一边抹着眼泪，感慨余生竟能吃上如此美味佳肴，还是圣上赐宴；还有的相互敬酒，誓言要在战场上多立战功。</p>

卢象升正丁父忧，按照礼法不能饮酒吃肉。只是喝了几杯热茶，吃了几口清单菜蔬，便吩咐卢象晋将他那件正二品小团花锦鸡官服取来，准备换下“斩衰”孝服与白麻网巾入宫面圣。</p>

原本他一心想要身着麻衣、头戴白巾入宫面圣的，以表自己死战决心，激励圣上坚决主战。但就如今这般情形来看，这麻衣白巾似乎没有必要穿了。</p>

“督臣不必如此，”王承恩见状出言阻止，细声道：“圣上素来以孝治国，念督臣正丁父忧，特许督臣着孝服入宫。”</p>

卢象升听闻此言，眼眶泛红，朝着皇宫方向深深一拜，道：</p>

“圣上隆恩，微臣感激涕零。然国难当头，微臣不敢有丝毫懈怠，纵着孝服，亦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p>

王承恩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敬佩之色：“卢大人忠君爱国，实乃我大明之幸。”</p>

卢象升不再多言，在卢象晋的协助下整理好孝服，便随王承恩一同入宫。</p>

路上看见成群的灾民横七竖八地睡在街道两侧，此时已是十月，晚上冷得吓人，一阵寒风吹过，无情地穿过这些灾民单薄的身躯，冻得他们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与凄惨的呻吟。</p>

卢象升见状面色愈发凝重，心中思绪万千。</p>

想到如今战事吃紧，东虏虎视眈眈，而朝中又诸多掣肘，不禁长叹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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