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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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阿北打算何时清君侧？”</p>

楚河半侧着身子，看着他竟然噗嗤一声笑了。从下面刚好能看见他下巴优美的弧度。</p>

楚河没具体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说：“阿南怎么这样子着急？你在左相之位所掌控的权利要远远大于右相，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想个早晚问题呀？”她自然知道沈子枫是为了自己，但还是打趣他。</p>

沈子枫最知道她的心思，又说：“如今你回来了，楚皇肯定要派人从里到外地给你调查一番，不过不必担心，正好我们需要放出的消息也该让他们知道了。”</p>

他顿了顿，抬起头，一双眼眸里仍不改澄澈明亮，“还有，太子这几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楚皇前几年一心想要扶他作储君，可他性子急做事狠辣不计后果，楚皇这几年的心思也就淡了些，可其他的皇子更加不成器。”</p>

沈子枫叹了口气，“你刚回来，太子肯定忌惮你，他做事又急又狠，你要小心。”</p>

楚河知道他在关心自己，便应下，说知道了。</p>

沈子枫接着说：“你母亲余氏那边你过会子肯定是要去看的，她为你做了很多努力，她一直很想你。”</p>

说到母亲，楚河也红了眼眶，便直接将挡在眼前的手盖在了脸上，沈子枫坐在一旁也只当没看见。</p>

楚河也很想母亲，她这些年对着信纸描摹母亲的字迹，不能也不敢想象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鬓边白发，眼角皱纹。无法逆转的自然规律，可总是能引起人的感叹与哀愁。</p>

“阿南，我……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看母亲。”</p>

宁巧的死一直横在楚河心头。那个女子的端庄贤惠，忍耐与凌厉一直在她眼前出现，这将会是她一辈子的痛。她曾经派人去调查过宁巧的死因，可她也忘记自己有没有去听。</p>

她原不是个懦弱的人，但对于这件事情，她选择了逃避。因为陆淮安，因为自己，两个人之间本就不应该牵扯上其他人，可这次还牵扯上了其他人的性命。</p>

她一直没有把宁巧当做奴婢，当做棋子，那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她楚河心里是很重要的朋友。</p>

沈子枫没再出声，猜到她心里应该是有道过不去的坎。他是何等聪慧的人，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也不会问。</p>

良久，楚河用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拿起一块点心吃下，忽然又想起那时候陆淮安因为自己说他的糕点不合口味而动怒的事情。她心里涩涩的，但已经学会敛下情绪。</p>

她等嘴里的东西全部吃完了，才开口问了一个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p>

她说：“阿南，你知不知道断机阁？我也是到了南疆后才逐渐接触到阁内的人，然后派人去查。”她微微蹙眉，“了解到的东西微乎其微。”</p>

“也算了解一些罢。”沈子枫微微讶异她这么问，点点头。</p>

“断机阁的阁主到底是什么人？”楚河又问。</p>

“不知道。”他老实说，“断机阁出弟子无数，无数弟子都是各个领域的翘楚。可人们连弟子的过去都不曾知道，更是无一人真正见过阁主。”</p>

楚河垂下眼眸有些失望，听得沈子枫又说：“我不知道你已经见过哪些阁中弟子，但他们都不会是凡夫俗子之辈。他们都在属于自己的地方背负着自己的使命，而完成了自己使命的人，便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阁主不会阻拦。”</p>

他抿了一口茶又说：“只是这种人少之又少，不是只靠天资聪颖，而是需要熬过炼狱一般的磨练。身心俱伤，就算有强大的意志也不一定坚持下去。我所知道，从炼狱中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人。”</p>

“谁？”楚河迫切地想要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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