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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李恪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打游击战,换了各种地方集合,就为了躲避那些想要重新融入这个跑操队伍的同学。
其实在第六天的晚上,就已经有学生父母提着礼物登门拜访。
那时候他父亲还在枢密处加班,是他和他妈妈招待的。
这大宅院里,也不是人人都过的非常如意,也有家庭是祖上犯过错,所以被家族在权力上边缘化的。
所以对于这些家庭,他们很清楚权力到底是个怎样诱人的东西,自己被边缘了,便期许孩子能够未来在家族内部担任要职。
只有这样,他们这一支才算是重新有了希望。
那对母子在李恪家中做客,寒暄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说出目的希望李恪能跟先生说一下,让孩子重新回到跑操队伍里去。。
不得不说,这位母亲倒是很聪明,那时候李束等人甚至都还没从军队中归来,她只是听说李依诺也去跑操,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然而,庆尘也曾专门给李恪说过,这条路如果让取巧的人走了,并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未来还会泄露修行之路。
而庆尘这种简单筛选一下吃不了苦的人的方法,也是老叟同意了的。
这时候,或许庆尘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种筛选的权力,其实是影响力非常大的。
有些聪明人甚至可以预见到,未来几十年里,那些掉队的人,和那些没掉队的人,前途会是天壤地别。
分水岭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李恪当时客气的拒绝了那对母子,并说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还得先生说了才算。
穿越第七天的上午,李恪刚进学堂,便有一个小胖子冷笑道“哟,看谁来了,这不是喜欢吃独食的李恪吗?”
“李恪你真行啊,为了躲我们,都能跑到后山的狙击场上?”
“都是李氏的兄弟姐妹,你至于这么做吗?”
他们根本不管这是不是庆尘的交代,反正他们也不敢攻击庆尘,那就攻击这个负责执行的李恪。
学堂里,大部分孩子都被筛选掉了,大家早上让仆役分散出去找了半天,都硬是没有找到李恪他们在哪里集合、哪里跑步。
结果闹了半天,今天李恪干脆吧集合地点设在了后山的狙击场,谁能想到大早上跑步会去那种地方啊?
还有人直接5点半就堵在李恪家门口的,这方法倒是受了高人指点,你不是打游击吗,我直接堵你家门口不就行了,你总要出门的吧?
结果他们发现,李恪那天晚上压根就没在峰峦别院里睡觉,而是直接跑去了李依诺的青山别院,就睡在庆一的隔壁。
这一手很多人都没想到,有人猜测这绝对是那位教习先生指点的。
这个时候,其他同学们已经知道,那些坚持跑步的人身上将会有事情发生,于是心里已经有些掩饰不住的嫉妒了。
就连那些跟他一起跑步的同学,也都没有帮忙说话。
大家都任由着唇枪舌剑,朝李恪攻击过去。
然而,李恪面对这些冷嘲热讽,依然面无表情的上课听讲,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似的。
下午第一个课间,李恪去上厕所回来坐下,却惊愕间发现自己椅子上不知道何时被人泼了水,以至于他坐下的时候,半天裤子都湿了。
现在是冬季,一条湿漉漉的裤子需要人体来暖干根本不可能,那冰冷的感觉,像是一柄刀子似的扎在李恪身上。
有一名小胖子嬉笑起来“李恪尿裤子了!”
李恪平静的看了对方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这一次,跟着李恪跑步的几名学生忍不住了,他们站起身来对小胖子,以及小胖子身边的那群人怒目相视“你们自己掉队的怪谁,再动他一下试试?大家都是李氏的兄弟姐妹,不要太过分了!”
李恪拉住了一名同学“算了。”
回归倒计时,7:00:00
剩余七小时。
傍晚,他独自一人走向秋叶别院。
进了院子之后,发现庆尘依旧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李恪想了想,照旧去厨房做饭,做鱼,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今天,他做鱼的时候格外认真,因为昨天先生不知为何没去龙湖的缘故,今天这是第九条龙鱼。
李恪知道,先生吃下今晚这条龙鱼,说不定会有些惊人的变化。
只是,做着饭的时候,李恪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情绪,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他赶忙仰头,以免眼泪掉进锅里。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同学们一起对他冷嘲热讽,不管他有多么强大的内心都有些扛不住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院里的庆尘。
庆尘仿佛对此一无所知,躺在躺椅上连身子都没有动弹一下。
李恪赶紧抹了抹眼泪,继续做红烧鱼。
今天,庆尘已经将狙击训练的标靶推移至2100米,只剩下最后500米便算是‘毕业’了。
不过,毕业依旧不是终点,接下来他还会增加‘海拔’这样的额外训练科目。
没过一会儿,李恪将红烧鱼端上桌子。
“去把谢客牌子给我挂上,把门关严,不然的话,今天可能会有点热闹,”庆尘闭着眼说道。
李恪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
结果刚挂上谢客的牌子没多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有人在门外喊道“先生,我带着孩子来给您赔罪了,您把门打开吧。”
李恪看向庆尘,却见这位教习先生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鱼,对外面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秋叶别院外面的家长与学生没走,没多大一会儿,便又有新的家长与学生来到门外。
慢慢的,外面等候了十多名学生与家长,李恪却发现自家教习先生跟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龙鱼。
“今天做的咸了,有心事?”庆尘一边吃一边问道。
李恪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他回答道“先生,我想跟您道个歉,昨天晚上有人找上门,想要我帮他们求情,结果我说,这事情我说了不算,得找您才行。”
“你说的也没什么错啊,”庆尘摇摇头“不必自责。”
李恪认真说道“不是这样的,后来母亲批评了我,他说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就理所应当的帮您把所有事情挡下来,而不是有责任全都推给您。”
“你母亲说的也没错,”庆尘说道“但还是不用自责。”
这时庆尘在想,难怪李恪这少年要比其他孩子都讨喜一些,原来是有着优秀的母亲,还有着良好的家教。
庆尘看了看李恪“哭过?”
“嗯,”李恪诚实的应了一声。
“同学们骂你了吧?”庆尘乐呵呵笑道。
“先生怎么知道?”李恪好奇。
“能猜到,坐下吃饭吧,等外面的人都走了,你再离开,”庆尘说道。
他并没有问对方现在心里好不好受,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家长喝骂的声音“给我跪在先生家门口,先生不出来见你,你就不准起来。”
家长们看样子,是打算用苦肉计了。
起初,只有一位家长这么做,后来大家有样学样,秋叶别院门口竟然跪了一排的学生,嗷嗷的痛哭着。
原本清净的秋叶别院,突然喧嚣起来。
庆尘看了李恪一眼“愣着做什么,来吃饭了。”
李恪自知这门口的聒噪是自己犯下的错,便摇摇头说道“先生,我今天犯错了,就不吃饭了,我去帮您把衣服给洗了。”
说着,李恪头也不回的进了西厢房,默默把衣篓里的衣服拿出来,用手搓洗起来。
冬天的水很冷,但他连洗衣机都没用,像是在惩罚自己似的。
庆尘看了这一幕只是笑笑,继续将鱼吃的干干净净,鱼骨上一点肉都不剩。
当他将最后一块鱼眼肉也吃下的那一刻,突然感觉曾经吃下的每一口暖流,都重新从骨骼深处迸发出来。
犹如溪水最终汇成了洪流,冲垮了山峦,奔腾如江河!
门外有一名家长嘀咕着“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孩子都在门前跪哭半个小时了,这位先生就这么狠心不开门?”
说着,家长将耳朵贴到了朱红色的门上。
只是她刚刚贴上去,却听滚滚雷霆好似在耳边炸裂,那雷声闷响,犹如藏在云后。
家长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天上,却见月朗星稀,哪来的乌云与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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