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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大对坐寒暄之际，外面各自的手下便以最快的速度轻车熟路地清理现场，抬走房间外走廊上以及大堂上的尸体、洗去血迹。</p>
一个时辰后，客栈里除了打斗破坏的痕迹，和空气里隐隐浮动的铁锈味儿以外，便再无其他。</p>
走廊上的灯笼依然亮着，不过那泛黄的灯笼纸上，却溅开了点点红梅。</p>
屋外的暴雨将停，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声。</p>
房檐汇聚的雨水滴滴答答地从瓦槽里打落在墙角跟的石板上，日久天长，穿出一排深深浅浅的小石洞来。</p>
小石洞里积攒着雨水，雨滴落在里面，又溅出些细微的雨沫。在微弱的光火下，淡淡反着一层清光。</p>
殷珩亲手给商侯斟了茶，道：“上次一别，数月之期，不想又在此地偶遇商侯。”</p>
商侯道：“我也没想到能偶遇殷武王。”</p>
殷珩道：“商侯可是为这金矿而来？”</p>
商侯反问道：“殷武王呢？”</p>
两人抬眼对视片刻，殷珩淡淡道：“我来扫清一些障碍。”</p>
商侯道：“我来适当做点生意，但愿不属于殷武王将要扫清的一些障碍里。”</p>
殷珩道：“侯爷多虑了，倘若是正常的贸易买卖，还不至于。”</p>
朗国虽是殷国的臣属国，但国家自理，贸易往来也是自由的。</p>
殷珩口中的正常贸易，当然是指百姓所需之类的日常买卖，可如果是买兵买马，那就另当别论了。</p>
在公事上，两人各有立场，也谈得保守。</p>
不过除去公事不谈，其他的还是很投缘。</p>
崇咸受了伤，脱开衣服，胸前后背皆有刀口。他自己清洗了一下，拿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便草草包扎一番。</p>
好在下过一场暴雨后，洗去两分暑气，接下来的几天里，天气比较凉爽。</p>
殷珩让崇咸多数时候留在他身边，少往外奔走，将外面的事情交给崇礼和崇孝去做。</p>
殷容仍是在房间里休养，基本足不出门。</p>
崇咸踟蹰着与殷珩道：“主子，那些北琅人……”</p>
当年殷珩平藩王叛乱之时，便与一两个北琅人交过手，只不过北琅人并未多做纠缠，旋即在藩王势头必败之际，全盘撤离了北境。</p>
那时崇咸便知道，北琅人的眼睛与众不同。</p>
而且通过昨晚的情形来看，北琅人更想杀了他这个碍事的侍从，却似乎并不想取走他主子的性命。</p>
殷珩抬眼看着崇咸，明明是平平淡淡的眼神，却泛出一股具有迫力的威严。那浅淡的眸色，天生凉薄，而又尊贵。</p>
崇咸心头一凛，道：“属下失言。”</p>
殷珩道：“下次遇到，务必扣下一活口。”</p>
不光是崇咸疑惑，或许他自己也充满了疑惑。</p>
昨晚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到第二天风平浪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p>
显然，这是有人精心策划的。</p>
否则，就凭矿城里遍布的兵防守卫，也不可能毫无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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