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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将邓鹿找来。</p>
他如今在国子学里做教谕，这个教谕和县学的教谕不同，并不是官职，只是平时处理一些学生间的事。</p>
在宁宴看来，倒很像前世高校里助教，或者辅导员的工作。</p>
邓鹿依旧笑眯眯的，宁宴问他认不认识俞隽。</p>
“认识啊，丁字科甲班的，不是被害了吗？”邓鹿说着一顿，“看我这脑子，你们就是在查他被害的案子对吧。”</p>
宁宴颔首，让他谈一谈俞隽，最后一次见到他又是什么时候。</p>
“是个很乖的孩子，话不多，有点闷闷的。性子比较软，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p>
“最后一次见到他嘛，”他想了想，“大概是初一那天中午吧，去吃饭的时候，在走廊上碰见了，他和同学一起，还和我行礼了。”</p>
宁宴还要问，裴延碰了碰她的手臂，他问道：“你和他熟吗？”</p>
“不熟啊。”</p>
“认真说，和我还要拐弯抹角吗？”裴延绷着唇线，整个人很冷，“你什么人，我很清楚。”</p>
邓鹿表情凝固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p>
“那你肯定误会我了，我和他真的不熟。”他话没说完，裴延上前半步，在他耳边道，“他的桌子上，刻着你的名字，还打了个叉。”</p>
邓鹿一愣，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笑嘻嘻地道，</p>
“真没有，我真没欺负他，不信你查。将来你要是查到了他的死和我有关，我跪下来喊你祖宗。”</p>
裴延很肯定他没有说实话，他盯着对方，冷笑，“查到了和你有关，就不是跪下来喊祖宗这么简单了。”</p>
“是是是，悉听您发落总行了吧。”</p>
邓鹿说着，那边有人喊他，他应了一声，回头和裴延告罪，小跑着走了。</p>
“发现没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在转。”宁宴低声道。</p>
“他撒谎时就这样。”裴延抱臂靠在柱子上，盯着邓鹿的背影，“今晚我去他家会会他。”</p>
宁宴惊讶地看了一眼裴延。</p>
一行人问了一圈，就连扫地做粗活的婆子都问了。</p>
没有人知道俞隽最后什么时候离开学堂的，唯一提到他离开的两个学生，也只是看到他到国子学门口，后面的事他们都不知道了。</p>
但如果，凶器确定是铡刀，那么俞隽在离开国子学后，就一定还回来了。</p>
他为什么回来呢？</p>
这些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p>
还是知道的根本不敢说？就想七年前的少年被害的案子，所有人口径一致，什么都不知道。</p>
“他们连他和谁关系好都不知道。”沈思行坐下来，目光穿过院子，投向国子监衙司的方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说而已。”</p>
不对，是不敢说。</p>
“那麻烦了，什么都问不出，这案子怎么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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