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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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仿佛悬空的蒲公英终于有了落脚点，不再任风吹扬，随处飘荡。</p>

或许，像曲主任说的，她会成为一个好记者。</p>

所以，她要去考记者证。</p>

然后等到明年跟凌霄的婚姻满五年，她可以去大使馆申请永久性居住权。</p>

再然后，她会调查清楚爸爸当年的案子。</p>

说不定哪天做出点什么骇人的成绩，还能申请ZG国籍。</p>

朱珊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对未来怀抱希望和憧憬，以及信心。</p>

朱珊刚踏出警察局大厅，便听见靠近的脚步声。</p>

很耳熟。</p>

是凌霄。</p>

她还没看见人，先被抓住手腕。</p>

朱珊“啊”了一声，小脚配合着往前快速走。</p>

走到警察局右边的围墙边。</p>

凌霄把人大力往前一扯，朱珊整个身子旋转然后站在他跟前。</p>

她感觉凌霄带着压迫性的欺进，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壁：“干嘛？”</p>

“朱珊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杨茂学的事情是你能管的？你自己多大能耐你没有自知之明吗？”</p>

一连串的发问，加上凌霄咄咄逼人的气势，朱珊刚才的得意瞬间荡然无存。</p>

她气得鼻孔出气，然后转身就走。</p>

凌霄伸手按压在墙壁上挡住朱珊的去路，他衬衣挽到手肘，小臂的青筋微微凸起。</p>

声音又冷又强硬：“朱珊珊，回答我。”</p>

朱珊抿着唇转身一百八十度，却被另一只手臂阻挡去路。</p>

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凌霄：“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救人，而且我做到了，我还做的很好！”</p>

“哼！”凌霄胸腔动了一下，数落她，“救人？你怎么救的人？还做得很好？差点落在杀人犯手里也是好？”</p>

“凌霄！”</p>

“我告诉你，杨茂学没有当街杀你是你的侥幸，我能猜到你在杨茂学家附近也是你的侥幸。如果我猜错了，你现在还能在这儿得意你做的很好？”</p>

朱珊感觉心被狠狠的拽了一下，她红着眼，伸手使劲推了一下凌霄，结果面前的男人丝毫未动，反而是她被反作用力又推回墙上。</p>

那种想要逃避，又无力反抗的感觉让朱珊气得大喘气。</p>

她仰着小脸：“你走开！”</p>

“你自己说说，你回来这几个月惹了多少麻烦？大半夜只身跑去雪山被人追着打，上次跳楼，现在又是不自量力企图去对抗杀人犯，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管杨茂学的事？我是不是说过他很危险？我是不是说过我会联系警方，让你不要插手？”凌霄手臂微微弯曲，整个人又欺近了些。</p>

近在咫尺的吼声让朱珊生理性的颤了颤身子。</p>

凌霄：“你救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么厉害当什么记者？”</p>

“......”</p>

“遇到这种事，不找我，也不报警，自己一个人胡闹，还沾沾自喜？”</p>

朱珊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p>

“朱珊珊，说话！”</p>

如果刚才朱珊感觉背着翅膀飞上了云端，那么此刻翅膀就被凌霄狠狠折断，还被他一脚踹入冰湖里。</p>

所有的害怕和委屈，还有一股莫名的恼怒层层叠叠袭来。</p>

朱珊抬起头，满脸爬满眼泪，她甚至看不清凌霄此刻的脸。</p>

隔着模糊的眼泪抽抽噎噎道：</p>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p>

“昨天下午方、方心诺突然向我求救，难道、难道我不管她吗？”</p>

“我也想过报、报警，不是你说的要证据吗？”</p>

“我又不知道他是杀人犯，我以为他只是、只是家暴。”</p>

“谁说...谁说我没找...呜呜呜......”朱珊哽咽，抬手使劲拍了凌霄胸口一下，拍得她自己手心火辣辣的，“我昨晚...呜...呜呜...等了你一晚上，是你...呜呜呜...自己加班没回来...呜呜......”</p>

她明明没有要独自逞强，她明明想过要找他，她明明等了他一夜。</p>

是他没回来。</p>

凭什么什么都不了解，就对她一顿凶？</p>

莫名的委屈到了顶点。</p>

“我吓都快吓死了，所有人都夸我，说我帮了忙，就只有你——”朱珊左手捏住凌霄胸口的衣服，右手握拳撒气的又捶打了好几下，“就你凶我！就你凶我！”</p>

朱珊不知道哪里来的蛮横劲儿，她手都锤疼了，凌霄也没动一下。</p>

她感觉在做无用功，一点也不撒气，心里更是窝火。</p>

朱珊可怜兮兮的蹲下，小脸埋进膝盖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别人都可以凶我，但是你不可以！”</p>

明明，他应该是最关心她的才对。</p>

朱珊呜咽哭了好一会儿，感觉温热的手掌贴上她肩膀。</p>

她发气的扭了一下身子摆开。</p>

那手掌又覆上来。</p>

朱珊伸手推了一下。凌霄本来就是单腿跪地，一个没站稳，往后仰了一下。</p>

朱珊站起身抬腿就跑。</p>

她招了一辆计程车，用哭过的嗓子报地名：“市医院，谢谢您。”</p>

朱珊撇着小嘴，心里是无限的委屈，眼泪控都控不住。</p>

泪珠一落下来，就被她一把抹去，抹到最后，她鼻头和脸颊都开始疼。</p>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小姑娘，和男朋友闹别扭了？”</p>

“不不不不是。”朱珊抽泣着，语调打结。</p>

又过了一会儿，司机开口：“小姑娘，旁边那车是不是你男朋友啊？”</p>

？？？</p>

朱珊偏着脑袋看了一眼，旁边平行驾驶的车子车窗降下来，露出凌霄凌厉的侧脸。</p>

朱珊撇开脑袋不看他，嘟囔：“不是！”</p>

说完，她又不受控的抽了一下气。</p>

“你看你哭得，还有你这语气，年轻人嘛，闹闹别扭很正常嘛。”司机说，“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跟着，这样很危险的。”</p>

打电话？</p>

朱珊这才想起自己手机坏了，连“尸体”都没捡。</p>

所以，她现在没钱付车费呢！</p>

朱珊看着司机后脑勺挣扎了半分钟，又看了看平行行驶的凌霄：“师傅，旁边停下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