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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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的人来的很快，领头的就是顾嬷嬷，她常年严肃，眉心处有深深的川字纹，不说话就很威严凶恶的感觉，她身后还跟着六个宫人，俱是用薄纱遮口。</p>

顾嬷嬷对顾言晞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替皇后娘娘挪宫。”</p>

“娘娘还未确诊为疫病，嬷嬷你这是为何？”顾言晞说。</p>

“杜太医诊疫病在太医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既如此说，就是八九不离十了。”顾嬷嬷说，“再说，就算娘娘只是普通不适，难道娘娘还要用病体来侍奉陛下吗？”</p>

“任何人伺候陛下时都要避疾，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不成。”</p>

“敢问嬷嬷，太后娘娘想让娘娘移到何处去？”顾言晞看着顾嬷嬷身后的人心里知道，今天就算她们不搬，来人也会帮她们搬，娘娘如今昏迷不醒，陛下在皇极殿，李肱已经赶过去通知，但是李肱也不能进政事堂，等到陛下回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p>

就凭她们，如何能抵抗太后娘娘的意志？</p>

“景阳宫清净适合静养，恭妃和皇长子常年住在那也不用额外再修饰收拾，太后娘娘道让宫妃和皇长子先去永和宫挤一挤，把景阳宫让出来给皇后娘娘做养病之处。”顾嬷嬷说。</p>

顾言晞闻言掐紧自己的虎口，不要让神色失态。陛下不喜恭妃娘娘，所以让她居住在最偏僻的景阳宫，一年到头都不会想起一句，形同冷宫，太后却让皇后娘娘去住景阳宫？这内里意思不管是哪种，都让人心寒。</p>

“陛下很快就回来，娘娘移宫这么大的事，得陛下做主。”顾言晞说。</p>

顾嬷嬷看了一眼她，“便是陛下回来，这宫还是要移的，难道皇后娘娘生病了，要让陛下退让吗？”</p>

“你现在去收拾东西好过等下着急忙慌，疫病可不是小事，你们也要跟着一起去，这内里的东西也要全换过。”顾嬷嬷说，“事情紧急，等到陛下回来就晚了。”</p>

外头剑拔弩张的时候，无病正紧张的看着许杜仲为娘娘扎针，一套金针下去后，娘娘的脸色由潮热湿红，转白，随后在无病的轻声呼唤中眨眼，“娘娘，你可醒来了？”</p>

“我怎么了？”王容与问，眼皮子似有千斤重，鼻息火热，使不上劲来。</p>

“娘娘病了，许御医查不出来什么原因，杜太医说可能是疫病。”无病忍着担心直截了当的说，如今正需要她拿主意，什么事都不能瞒着。</p>

“疫病？”王容与面色大变，随后惊慌的问，“那陛下呢？”</p>

“陛下还在皇极殿，没有意外传来，大约还是好好的。”许杜仲说，“等陛下回来，微臣也会替陛下把脉。”</p>

王容与的神色一下放松下来，“陛下无事就好。”</p>

“娘娘，寿安宫来人，要娘娘移宫养病。”无病说。</p>

王容与点头，“是该移的，不光是我，昨日近身伺候过我的人都要跟我一起移走，后宫，后宫哪里都不稳妥，便去瀛台吧，只一条路与外相通，也好控制，不让疫病扩散出去。”</p>

“这个时候的瀛台该多冷啊。”无病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p>

“冷有的冷的好。”王容与有些气力不济，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喘，但她还是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多说一点，“去瀛台需快，等我们走后，启祥宫上上下下的物件都要换，能烧的烧，不能烧的用热水洗净收好，地面用醋稀释了喷地，短期内不要让公主来启祥宫。”</p>

“陛下，陛下若有担忧，也去别宫居住，暂且不要居住在启祥宫。”王容与勉力说完，呼吸似风箱，眼睛又要阖上。</p>

“不至于此，也不一定是疫病。”无病说。</p>

“那如果是疫病呢？”王容与睁开眼看着她，“宫中发生疫病之严重，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照我说的去做，快。”</p>

无病抹了眼泪恢复坚毅的神情，应是后出去。</p>

王容与在要昏迷不昏迷之间，对许杜仲说，“又要累你了。”</p>

“微臣份内之事。”许杜仲说。</p>

“给陛下诊脉之事由别人来吧，你见了我，把病过给陛下就不好了。”王容与喃喃说。</p>

“遵娘娘命。”</p>

无病从内殿出来，对步步紧逼顾言晞的顾嬷嬷视而不见，只低声对顾言晞说，“娘娘说去瀛台养病，去收拾了吧，昨日在内殿伺候的人都一起去。”</p>

“不等陛下吗？”顾言晞问。</p>

无病摇头，“娘娘不会见陛下的，我们得在陛下回来之前出宫。”</p>

于是才盼着陛下早些回来的人，转眼又开始念叨陛下可千万要慢点来。便是启祥宫的宫人也开始用纱巾遮口，来来回回的忙碌，收拾娘娘出外的行李，换下启祥宫的摆饰，一片兵荒马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