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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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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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里，唐影第一次觉得那张和自已一模一样的看起来那么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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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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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你落在唐白羽手里，不如就死在我手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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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不会让你感受到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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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唐门对于背叛者从来不吝啬折磨，唐影笑的狼狈，可又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此刻唐烟带给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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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拼尽性命也想保护的人，即便被逼得叛出唐门他也不毫不在乎。唐影觉得最可恨的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不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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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弟弟——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知道你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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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眼神像是剥离了骨肉灵魂，只剩下虚浮的框架。随着那刺入身体的一刀，让曾经属于他们的回忆都如同千疮百孔的枯树，轻轻一推便是摧枯拉朽般的倒塌，敲击在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彻底湮灭了他们只有彼此的所有过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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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影滚下山坡，直到躺在荒草丛生的坡底一动不动，唐烟离开的脚步却像生了根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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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是双生了，本是一棵树上分长出的枝桠，如此粗暴的撕裂，鲜血淋漓的伤口几乎让人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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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能承受的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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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烟抱住手臂跪倒在地上，沁冷的雨水几乎浇熄了所有的温度，没有任何一刻他如此希望自已从来不曾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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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已是怎样离开了那处山崖。也许很短，又或者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唐烟听到了马蹄和车轮倾轧过泥泞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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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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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马车穿行在树林间，因为大雨的关系减速了不少，最后停到了一处岩壁之下。唐烟目光落到行驶中的马车上时，眼底有了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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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他还是舍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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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马车里出来的小姑娘打伞如他所愿走向了倒在地上的唐影，唐烟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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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活下去，你就恨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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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凭借着这份恨意，一直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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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气。”紫萝试了试被土拨鼠师父砸到人的颈脉，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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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重新绑好车辕跟着走过来劝道：“表小姐，您还是回车上吧。这天气不好，您小心别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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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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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伞遮过雨幕，紫萝用手绢擦干净了黑衣人的脸之后，一懵。这、这不是……唐烟？还是唐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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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认识这人？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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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师父用爪了按了按躺在地上的人，结果按了一爪了的血，赶紧就着那人的衣服擦了又擦，转头看向发呆的紫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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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认识，不过我不知道他是哪一个啊，”紫萝挠挠头，抿了一下唇，“他们是一对双胞胎，长得都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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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师父听着紫萝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味：“他们中间有谁和你有过节？”按理说要是认识的人，救就救了，紫萝却特意提了这是一对双胞胎。无外乎这两人中间有谁招惹过这个记仇的小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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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紫萝掷地有声：“唐烟捉了我驭兽的快快，掐我，打我，还说要把快快做成小熊猫肉汤，要不是无乐哥哥，快快就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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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扁扁嘴里总结到，他可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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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影就不一样，我那时不小心咬了他一口他都没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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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师父一头雾水：“……打你的你不咬，你咬不打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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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呀，不是那么回事！”紫萝咬了一下指甲，很快就被土拨鼠师父踢了一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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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坏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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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打了一下自已的手，招呼着莫三把还有一口气的人拖到了车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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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人对他挺好的，不管是唐烟还是唐影怎么说也是唐门的人，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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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重新绑好马车，经了这么一遭，一路不免胆战心惊，加上这马儿受了伤，又多了个人的重量，着实跑的不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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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紫萝听着土拨鼠师父的指挥把车帘密封好，不让寒气透进来，然后翻出了之前公冶菡给他梳理经脉时用的针，突然兴奋：“师父师父，真的可以让我来施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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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用爪了给他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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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师父看着抓着针的紫萝翻了个白眼，果然什么可爱的徒弟弟，这根本就是一个小魔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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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影半昏半醒之间隐隐听到了有两个声音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声音忽远忽近的听不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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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点像只老鼠，一直吱吱吱的叫，另一个……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糯糯的听着年纪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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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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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好啦，呀，师父，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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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止血的穴位在哪……好像在这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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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呀，我只在娘亲那里看过穴位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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