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皆是凉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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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衡量利弊，放弃郑婉儿，让郑婉儿来承担一切责任，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顾鸿既然想清楚了，就不会在顾念郑婉儿了，总不能让郑婉儿毁了这整个武宁侯府吧。

“我对你一向宠爱有加，夫人也是，看来这些年，就是对你纵容太过了，才会让你有了这样歹毒的心思，竟然敢谋害夫人，你真是胆大包天了。”顾鸿一脸凶狠的骂道。

杨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顾鸿演戏，心里也真的佩服死了这对母子了。

刚才见识到了顾侯夫人的凉薄，而此刻，又见识到了顾鸿的凉薄。

这果然是亲母子俩啊，肯定不是掉包过的，也不用验血的。

刚才顾鸿对顾侯夫人这让别人背黑锅的举动不屑一顾呢，可转眼自己不也做了这样的事情吗？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两个人还是找了同一个人背黑锅，真是·····

杨璨真的是有些无语了。

她的内心此刻都是崩溃的，估摸着这郑婉儿的心里肯定是更崩溃的吧。

就这样被自己的夫君和姑母给出卖了，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啊。

“顾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我皆对夫人有所不满，是你告诉我，你会有法子让夫人付出代价的，为何现在竟然都推到我的头上了。”郑婉儿有些崩溃的吼道，她是真的承受不住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

“夫人，夫人，妾身真的没有做，妾身可以发誓，妾身可以用我三个孩子的名义起誓，这两件事真的不是我所为，否则就叫我们母子几个不得好死！”郑婉儿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郑婉儿这话可是说的让人不得不信了。

一个母亲能用自己亲生孩子的名义起誓，这就证明她说的话肯定不是假话。

因为没有一个母亲会拿自己孩子的性命来做赌注的。

杨璨自己也是做母亲的，肯定会了解的。

其实本来杨璨在这件事上，也是相信郑婉儿的。

很明显，顾鸿和顾侯夫人都是想让郑婉儿背黑锅。

“闭嘴!”顾鸿听的郑婉儿狡辩，而且还发了毒誓，心中更加惊恐不安。

“夫人，今日你也累了，这贱妇为夫替你处置，你放心吧，绝对会让你满意的。”顾鸿说着，一把拉住了郑婉儿，扯着郑婉儿的领子就要往外走。

杨璨是真的没想到顾鸿能对郑婉儿下如此的狠手，倒是真的挺厉害的，这顾鸿发起疯来，到也是个狠人啊。

要知道，之前和郑婉儿也是恩爱有加的，对郑婉儿这些年更是爱重的很。

为了郑婉儿，他们两个起了多少争执啊，跟自己杠上，可这回，看样子，要置郑婉儿于死地的，应当是顾鸿自己了吧。

槿秋见状，自然是想要拦下的，但是却被杨璨用眼神制止了。

顾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拉着郑婉儿离开了。

见顾鸿离开后，菊心忍不住开口说道：“郡主，您怎么让他们走了啊，您这样不就是默认了这件事是郑姨娘做的了吗？这顾世子之所以想把事情推到郑姨娘身上，就是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是郑姨娘为了争风吃醋谋害郡主您，即便是到了陛下和娘娘跟前儿，也不过是杀了郑姨娘以儆效尤罢了。”菊心分析道。

其实菊心说的句句都是道理，顾鸿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推了一个郑婉儿出来，解决这件事的。

“菊心分析的蛮有道理的啊。”杨璨倒是不骄不躁的，反倒是笑吟吟的。

“郡主，您还笑得出来的，您这样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啊。”菊心无比的懊恼。

昨儿连大爷说了，支持郡主义绝呢，可现在倒好，这事儿竟然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难道只是推出来一个郑姨娘就了事了吗？

菊心这心里都十分不甘啊。

越想越不甘心。

“好了，菊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且放心吧，我这样放了他们离开，也只是想看看这狗咬狗到底能到什么程度，至于顾鸿想的那些，是不会实现的，他非说是郑婉儿做的，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意思罢了，和我也没什么相干，咱们只查咱们的，槿秋姑姑，你今日就进宫，把我在这儿遭遇的一切全都禀明娘娘，让娘娘为我做主。”杨璨看着槿秋姑姑说道。

槿秋姑姑自然是巴不得了。

她早就想把这件事闹大了，可到底具体该怎么做，还是要看杨璨的意思。

杨璨让她进宫去说，她可是早就按耐不住了。

“放心吧，奴婢知道该如何说，娘娘老早就想给郡主做主了，这次郡主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娘娘肯定是要和陛下一同给郡主主持公道的，这回郡主即便是要义绝，娘娘也会同意的。”槿秋说道。

依着槿秋对赵皇后的了解，赵皇后肯定也是义愤填膺的，毕竟这武宁侯府哪里是郡主的家啊，这分明就是龙潭虎穴，这一招招的都是催命符啊。

想想槿秋姑姑都特心疼明安郡主。

“多谢姑姑肯疼惜我了。”杨璨一脸感激。

听到杨璨的打算，这菊心也就放心了。

菊心看了一眼还跪在下面的边儿，此刻菊清也回来了。

菊清去调查玢儿家里人的事情了。

果然和杨璨所料不差，玢儿的娘亲和弟弟都在顾侯夫人手里，所以玢儿才会投鼠忌器的。

这玢儿的娘亲病的不轻，都是顾侯夫人找人替她看病的。

也难过玢儿一开始有些有犹豫，可现在却这么坚定的替顾侯夫人隐瞒，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郑婉儿身上了。

也怪不得这顾侯夫人这般放心大胆了。

“玢儿，本郡主知道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本郡主现在给你一条活路，你若是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本郡主虽然不能饶了你的性命，可是却能确保你的母亲和兄弟安全无虞。”杨璨承诺道。

玢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这样才，大概也是没想到杨璨还会说这样的话吧。

毕竟她做的事情也是谋害杨璨的，杨璨应该巴不得她一家子人都死绝了才好的。

可郡主还能救下她娘亲和弟弟的性命吗？

“郡主真的愿意救下奴婢的娘亲和弟弟吗？奴婢谋害郡主，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奴婢的娘亲和弟弟却也是无辜的，娘亲病重，弟弟年幼，老夫人就是拿着这个为逼迫奴婢谋害郡主的，其实奴婢心里是万分不愿意的，因为郡主一向都宽仁待下，对奴婢们恩重如山，是奴婢不懂得珍惜，犯了这滔天大罪，如果郡主真的能够救下奴婢的娘亲和弟弟，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是愿意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要了奴婢这条性命，奴婢也心甘情愿。”玢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么看来，玢儿做下这等糊涂事，当真也是为了自己的亲人。

杨璨可以救下她的亲人，可是却不会饶恕这个背主的奴婢。

叛主，本就是死罪一条的。

她也是死不足惜。

“本郡主答应你，会救下你娘亲和弟弟，但是你也要从实招来。”杨璨说道。

“奴婢说，奴婢说。”玢儿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你且等等，不是要你在这儿说，若是在适当的时候说行了，你先下去吧，菊清你安排她。”杨璨吩咐道。

菊清忙让人带着玢儿下去了。

而另一边，顾鸿直接抓着郑婉儿去了幻云苑。

进了正房，顾鸿屏退了左右。

这才拉着郑婉儿，一脸正色说道：“婉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唯有你承担下来，才能让侯府度过这次危机啊。”顾鸿也来不及铺垫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郑婉儿被顾鸿这变脸的模样弄得不知所措，没想到顾鸿竟然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现在却说话回到了从前的样子，这真的让郑婉儿有些不能接受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为何要这样说，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了。”郑婉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因为郑婉儿是真的害怕了。

看到顾鸿这样子，她心中除了恐惧再无其他了。

“婉儿，当然现在的我是真实的，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的，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感觉不到吗？”顾鸿一字一句真诚说道。

郑婉儿现在是真的感觉不到啊。

她今天受到的刺激真的不小啊。

所以现在顾鸿说什么，她都不信了。

“我也以为我们对待彼此是真心的，顾鸿，这么多年了，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当年我闺阁在室女，我什么都给了你，你却负了我，娶了杨璨，你可知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后来我虽然进了侯府，可是头顶上始终都是杨璨压着我，我的孩子也被迫在杨璨所出的孩子之下，这些，都可以忍，只要你待我好，我都可以忍下去，可今天，你和姑母是如何对我的？现在杨璨难对付了，你们惹不起她，却非要去招惹她，现在惹出祸端了，倒是想起让我背黑锅了，姑母这样对我，我认了，可是你也这样对我，顾鸿，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跟着你二十多年，你就这般对待我？”郑婉儿满脸都是伤心失望，不管郑婉儿如何，她对顾鸿的还是很真心的。

顾鸿被郑婉儿指责的也是很愧疚的，可是在愧疚，也改变不了顾鸿的决定。

“婉儿，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不愿意牺牲你的，可是现在也只有你能帮侯府度过这个难关了，可你若是不出手相救的话，侯府就完了，侯府若是完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顾鸿劝道。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若是武宁侯府完了，郑婉儿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郑婉儿追问道。

“今日杨璨接二连三的发难，想必早就发现这两桩谋害她的事情了，可她却等到现在才发难，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想要和侯府决裂，她若是把侯府谋害的事情闹到御前，上达天听，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对待侯府，若是侯府倒了，父亲母亲完了，我也完了，你更加不会有好下场，那咱们的孩子，自然也会受到牵连的。”顾鸿解释道。

“所以呢，你是什么意思？”郑婉儿问道。

顾鸿见郑婉儿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觉得事情应当是有所松动了，大概郑婉儿也是能接受的了。

“如果你认下这两桩事情来，就能保全侯府，只是你的性命可能保不住了，毕竟杨璨是主母，你是妾室，妾室谋害主母，你只有死路一条。”顾鸿说道，其实说道这里，顾鸿也是很心疼的，不管怎么说，顾鸿也是很喜欢郑婉儿的。

可即便再喜欢郑婉儿，也比不上侯府的前程和安全重要啊。

为了侯府，必须牺牲郑婉儿。

郑婉儿直接呆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顾鸿会说这样的话。

她以为顾鸿只要要让她来顶罪，可是现在看来，顾鸿竟然想要她的性命。

他们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顾鸿竟然让她去死。

这顾鸿真的就凉薄至此了吗？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死吗？”郑婉儿忍着心痛，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真的难以想象，顾鸿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的。

从前，顾鸿和她统一战线对付杨璨的时候，对杨璨也很残忍，明知道杨璨心里爱他，把他看的这般重要，可顾鸿却故意伤害杨璨。

说些杨璨不愿意听的话，就是为了看到杨璨生不如死的模样。

当时郑婉儿还觉得很解气，其实这种行为也是凉薄无比的。

现在放到自己身上，她才明白，这针啊，还是要扎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啊。

这就是她想要白头偕老的男人，凉薄之人啊。

“婉儿，我也不想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我真的也想保住你的性命的，可是看杨璨今日的态度如此坚决，唯有你的死，才能熄了杨璨心里的怒火啊，你不是为了我死的，而是为了侯府，也为了你的孩子啊。”顾鸿开解道。

其实顾鸿心里也无比的难受，毕竟郑婉儿是他第一个爱的女子，自然爱的也是最深刻的，最轰轰烈烈的。

顾鸿在女色上从来没亏待过自己，可也必须承认，他心里最爱的女人，始终是郑婉儿。

毕竟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子，郑婉儿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如果可以，他自然不希望郑婉儿去死了。

可现在不是事到临头，只能如此取舍了吗？

郑婉儿伤心之下，自嘲的笑了起来，她真的是瞎了眼，怎么就到了这样的人家来了。

其实早就该看透的，从前杨璨是如何对待顾鸿，如何对待侯府的。

顾鸿娶杨璨，根本就看中杨璨的身份和她身后的势力。

杨璨这么无私的奉献，顾鸿不还是对她百般羞辱和虐待吗？

现在杨璨狠了，成了侯府的老大，结果她就成了被牺牲的对象了。

顾鸿见郑婉儿只是冷笑，也明白郑婉儿肯定是不想死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的，毕竟能活着谁想去死呢。

可不管怎么说，他今天都要劝服郑婉儿，一定要担下这个罪责。

“婉儿，我这也是真的没法子了，你真的想看到侯府翻天覆地，看到孩子们也无所依靠吗？只要你以死谢罪，杨璨就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顾鸿继续劝道。

郑婉儿听的心如死灰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顾鸿会这样同她讨论自己的生死，还是逼着自己去死。

“顾鸿，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这样一本正经的逼我去死，还是为了杨璨，其实我曾经真的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嘲笑杨璨，我觉得她即便是有正妻的头衔又如何，也不错是个不得夫君喜爱的可怜女子罢了，她还被我耍的团团转，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真正可怜的人是我，我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在武宁侯府，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吧，否则，也不会出了事，你想到的第一个就是放弃我。”郑婉儿满脸自嘲的说道。

顾鸿听的心里泛酸，可到底也是忍住了。

他必须要狠得下心啊，如果解决不好这件事，那侯府可就真的完蛋了。

“婉儿，我知道这件事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满足你。”顾鸿郑重说道。

“要求，我能有什么要求，我敢有什么要求，顾鸿，到底是我看错你了。”郑婉儿凉凉的说道。

“婉儿，我知道你恨我，你说这些话，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可今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会改变决定的，你若是心甘情愿就死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件事，都只能是你承担下来的。”顾鸿一脸沉重的说道。

听这个意思，是不会考虑郑婉儿的意见，郑婉儿是愿意死也得死，不愿意死也要死了。

郑婉儿大惊失色的看着顾鸿，顾鸿的话越来越凉薄，越来越残忍了，应当也是失去耐性了吧。

郑婉儿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即便是闹到顾侯爷，顾侯夫人那里，他们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

只会比顾鸿更加残忍而已，因为这武宁侯府全家上下都是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既然躲不过了，那她还不如提些条件呢。

“好，我答应你，我可以为了侯府的前程还有孩子们去死，但是我是有要求的。”郑婉儿既然想通了，就点头答应了。

顾鸿听到这话，这心才算是回归了胸腔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郑婉儿答应就好。

侯府和他也算是有救了。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顾鸿承诺道。

“如果你让我死，也不难，可我毕竟是为了拯救侯府而死的，侯府自然也该完成以下我的心愿吧。”郑婉儿开口说道。

顾鸿点头：“不错，是应该这样的。”

“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叶哥儿，还有寒儿，我的寒儿不能嫁到郑家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让寒儿代替顾宁馨出嫁嫁给叶之恒，还有叶哥儿，你们不能亏待了叶哥儿，将来让他承袭侯府。”郑婉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话一出，让顾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求是有些太难了吧，先不说顾寒叶的事情，就顾寒凝的事情，也是让他上头啊。

这顾宁馨的亲事都板上钉钉了，而且顾寒叶跟郑天佑······

现在郑婉儿提出让顾寒叶嫁给叶之恒，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哪里是结亲啊，分明就是结仇啊。

不嫁给郑天佑好说，可嫁到叶家去，这可是太难了，难于上青天啊。

“你这是强人所难啊，叶哥儿的事情，我倒是没意见，你也知道，我一向疼爱叶哥儿，可寒儿的事情，你这要求提的太过了，若是不嫁给郑天佑还好说，而且我也答应你，会给她寻一门可心的亲事，可嫁到叶家去，我可真的没这么大的能力啊。”顾鸿苦着脸叹着气说道，这也不是他推脱啊，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