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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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晟帝明白，这谢景灏太像太后的胞弟，也就是他的小舅舅了。

有的时候，他都有些错觉，觉得二人真的很像一个人。

尤其是谢景灏的言行举止，一言一行，真的是如出一辙，都好像是小舅舅转世而来。

当年叛乱，小舅舅是为了护着他才死的，这份恩情，别说是太后了，就是他也不能忘怀啊。

“只要母后高兴，怎么样都可以。”邕晟帝说道。

“明安你没什么意见吧。”太后问道。

“自然没有，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这做母亲的自然是高兴的。”杨璨赶紧说道。

这太后赐婚，也是意外之喜啊。

而且现在脱离了侯府，这顾千凝的亲事，侯府是管不着了。

“那就好，哀家决定册封顾千凝为静懿县主，赐婚给镇南王三公子谢景灏，择日完婚。”太后直接说道。

杨璨愣住了，没想到太后竟然给了顾千凝县主之位。

这县主也是个爵位啊，虽然三品，可顾千凝如此也是有了诰命了。

“这不合适吧。”杨璨磕磕巴巴的说道：“无功不受禄，千凝并无任何功勋，这爵位受之有愧啊。”

虽然是意外之喜，可到底杨璨也担心，会让顾千凝成为众矢之的。

想来爵位一般只是宗室子弟的。

而南安王府也罢，镇南王府也好，爵位都是一脉相承的。

女子也不会如宗室那般赏赐爵位的。

她被册封为郡主，也是因为父亲以身殉国，忠烈之后，而也无子嗣承袭爵位，自然要给她郡主之位了，而这郡主的爵位，到了她也就到头了，她的女儿也不会在承袭下去了。

这顾千凝的爵位，当真是十分的意外了。

“这是哀家的决定，无人会质疑的，好了，明安，你跟皇后去凤仪宫，宣召太医来瞧瞧。”太后直接说道，不容置疑。

赵皇后了解太后的性子，自然知道太后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璨儿，你跟本宫到凤仪宫去。”赵皇后直接说道。

杨璨只好跟着赵皇后走了。

“太子也累了吧，回去歇着吧。”太后看着太子说道。

太子后半场几乎没开口，因为也轮不到他开口了。

“是，皇祖母，孙儿告退。”太子其实早就想走了，太后开口，他自然乐得就坡下驴了。

“灏哥儿，你带着千凝四处转转，去哀家宫里也行，哀家和皇帝有话说。”太后看着谢景灏说道。

谢景灏拉着顾千凝行礼，然后退下了。

如今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了。

这邕晟帝也好久没这样跟太后在一起说话了。

因为太后差不多都是凡事不管不问的。

这一回出手，也是为了谢景灏还有明安母女。

“皇帝是否心里有些责怪哀家不该重重惩罚向贵妃和赵王？”太后直接问道。

毕竟是亲母子，开门见山即可。

“母后，这向氏到底是朕身边的老人了，从东宫就跟着朕，向家对朕也是忠心耿耿，朕即位时，她就是妃位了，如今却降为昭仪，对她也是莫大的羞辱啊，而且还有赵王在啊，赵王可是朕的次子啊。”邕晟帝皱着眉说道。

“皇帝，你糊涂啊，你是否忘记了当年的祸事了，当年叛乱，不就是因为你父皇太过于纵着离王的缘故吗？让离王的野心大了，对你这个嫡长兄长诸多不满，你如今是要重蹈覆辙吗？”太后责问道。

邕晟帝一惊，这件事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他却还记忆犹新啊。

只是他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这样罢了。

他是疼爱赵王没错，也宠着向贵妃，可是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母后太严重了，朕对向贵妃和赵王，没有纵容到这种地步的，而且向贵妃也没那个心思啊，她那骄纵跋扈的性子，并且一向直爽，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邕晟帝忙说道。

“过去或许没有，可现在可不一定，你为太子，她为侧妃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虽然也骄矜了些，可也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还有赵王是个什么性子，如何能与太子相提并论，皇后多会教养孩儿，皇帝你要记得前车之鉴。”太后提醒道。

“朕知道了，可不管怎么说，今日对向贵妃母子，总归是责罚的太重了些。”邕晟帝依旧说道。

“哀家也明白，如此不给向氏脸面，是有点儿过分，她毕竟是你跟随你多年的人了，可向氏跋扈，的确也该提点一下，让她守着妃嫔的本分才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无疑吧，明安是忠烈之后，如何能让她受委屈呢，如此处置了，也算是对南安王府有个交代才是。”太后解释道。

“朕明白，明安这性子如今也是和从前大不相同了，她从前性子的确是绵软了些，现在倒是真有个郡主的样子了。”邕晟帝感叹道。

“这女人啊，都是被男人给逼出来的，看她这样子，若是南安王夫妇瞧见了，也能闭上眼了，她这性子倒是真不错，还有灏哥儿和千凝的事情，哀家亲自指婚，也会给千凝备下一份嫁妆，皇帝你也要按照县主的闺阁跟她备下嫁妆，绝对不能怠慢。”太后叮嘱道。

“朕明白，朕知道母后的用心，朕一切都听母后的。”邕晟帝一一都应了下来。

“恩，还有件事，哀家也同皇帝商议一下。”太后继续说道。

“母后有话尽管吩咐。”

“这顾轻舟是跟着明安一起离开侯府了吧。”太后说道。

“是的，如今他们母子四人都住在太子的私宅里，这南安王府毕竟多年不住人了，也得好好的修缮一番，也是太子操办的。”邕晟帝答道。

“恩，既然离开了侯府，不如让他入嗣南安王一脉算了，也可以承袭王府的爵位，这样南安王府也算是有了后代，与私，算是让南安王杨氏一族有了后代，与公，也会让武将们感恩戴德，往后只会更加效忠皇帝。”

太后说的这话，赵皇后也提议过，其实邕晟帝一开始还犹豫过，要不要这样做。

毕竟南安王这爵位，一年的爵禄封地收益，乱七八糟加起来，也着实一笔不小的开支。

比起郡主这爵位可是真的多了不少，而且杨璨这郡主之位，就是因为无法承袭爵位所以才册封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多了一个爵位啊。

而就在刚才，太后还亲自册封了顾千凝一个县主的爵位，这一来一去，杨家就三个爵位了，也是让人有些不能承受了。

可后来太后说的这话，却是让邕晟帝心里很受用。

是啊，这让顾轻舟入嗣杨家，承袭杨家的爵位，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所有武将都看看，他是如何善待杨家后人的。

这南安王在军中的地位极高，基本上就是战神级别的。

所以善待杨家，对他也是有绝对的益处的。

况且顾轻舟的确是优秀，扶持他绝对会成为国之栋梁。

想来想去，怎么都挺值得的。

“母后说的对，朕也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要问问顾轻舟自己的意思吧，而且他到底是顾家嫡长子啊，就怕顾家不乐意。”邕晟帝说道。

“顾家有什么不乐意的，而且顾家说了也不算，只要皇帝同意就行，顾轻舟那边让明安去说，顾轻舟既然跟着杨璨离开侯府，就说明他根本不在意侯府，让他承袭爵位对他也是百利无害的。”太后不以为然。

话既然说道这个份儿上了，邕晟帝也不好说什么了，自然也就答应下来了。

“朕明白了，朕会按照母后的吩咐做的。”

“皇帝啊，你不要只顾眼前的利益，这杨家一门忠烈，顾轻舟这孩子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你若是听哀家的话，千万别在委屈明安母女二人了，今日哀家瞧着千凝丫头也是极好的，配给灏哥儿，哀家也可以放心了。”

“母后说的极是，朕都明白。”邕晟帝附和着说道。

“行了，至于向氏母子，经过此番，向氏也该老实一段日子了，过个一年半载的，你找个由头，给她复位就是了，她毕竟是赵王的生母，也不能在昭仪的位子上呆的太久了，哀家也没有想真的贬黜她，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就是了。”太后说道。

“母后英明，朕替向贵妃谢过母后的宽厚。”邕晟帝听了太后这话，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他这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向贵妃和赵王的。

“哀家累了，先回宫了，皇帝你也忙吧。”太后白了邕晟帝一眼，起身离开了。

“恭送母后。”

太后回了寝宫。

而赵皇后，杨璨，还有太子此刻都在凤仪宫。

说实话，今日向贵妃的话，也有些刺中了赵皇后的心。

比如太子对杨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其实赵皇后也把握不准。

赵皇后看着太子和杨璨：“今日当着本宫的面儿，你俩也给本宫说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赵皇后直接问道。

“母后这话是何意？”太子问道。

“你说呢？你对璨儿到底是何心思，当年你的确对本宫说过爱慕璨儿，想要求娶她来着，只是后来错过了，如今璨儿也恢复自由身了，你若是真对她旧情难忘，本宫就替你们做主，虽然你有两个侧妃了，虽然祖制太子只能有两位侧妃，可如果多加一位到底也没什么妨碍。”赵皇后直接说道。

这话可是把二人给惊着了，杨璨没想到赵皇后的思想会这么开放，竟然会让太子娶她做侧妃。

要知道，她到底是嫁过人的，而且还生养了三个孩子。

太子连忙摆手：“母后，这不可，不妥啊，儿臣对璨儿妹妹没有男女之情了，只有兄妹之情，儿臣也是想着从前一起长大的情分，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忙的，别的是再也没什么了。”太子赶紧说道。

我滴个老天爷啊，太子满脸黑线，这误会可大发了，都怪向贵妃那张破嘴，什么都敢往外说啊，他对杨璨早就没有那等心思了。

不过是少年时期的感情罢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身边有太子妃，侧妃庶妃，妾室也不少，哪里还会要娶杨璨呢。

就冲殷城对杨璨的一片深情，他也不能跟着瞎掺和啊。

“是吗？”赵皇后似乎有些不信。

杨璨虽然三十好几的人了，可是看起来却跟二十六七岁的少妇无疑，并且这份雍容气度，甚至连太子妃都比不上。

过去看着她唯唯诺诺的，可现在这气质当真是大不一样了。

怎么看着都顺眼，只可惜啊，如果当年做了太子妃，也是极不错的，当然现在的太子妃也不错，赵皇后自我安慰道。

“是啊，母后，千真万确，儿臣和璨儿妹妹只有兄妹之情。”太子再次保证道。

“娘娘，太子殿下说的极是，臣女心里也是这般想的，臣女感谢太子兄长的帮助，等南安王府修葺完毕，臣女立刻就搬过去。”杨璨也忙说道。

她其实现在就想着搬走了，真的不想引起误会，她可不愿意掺和到东宫去。

这东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当然，主要是她不喜欢太子。

她若是真的喜欢上太子的话，自然为了太子去掺和也可以，可她对太子，真的没什么感觉，就是单纯的感谢而已。

两个人都这么说，赵皇后是不信也得信了。

太子心中懊恼，主要是殷城的事情上回闹得太大，现在无法提及了。

因为殷城主动表白，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现在格外的沉默。

一切都是太子出头，可这回是真好了，没人记得殷城爱慕杨璨了，他倒是成了炮灰了，连赵皇后都这么以为了，这还不知道怎么弄呢。

“你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吗？”赵皇后又问道。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当时殷城是不是个障眼法，故意这么说的。

为何自从那一日表白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呢，反倒是太子同杨璨走的这么近了，不得不怀疑啊。

赵皇后这怀疑的眼神真的是让太子生无可恋啊。

这个锅，他不是很想背。

可为了殷城也只能如此了。

“真的没有。”太子就差指天发誓了。

“是啊，娘娘，我们真的没什么。”杨璨也觉得挺好笑的。

其实她也见过殷城，殷城也说过，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困扰，也不想让人诟病她的名声。

虽然明面上是太子修缮南安王府，可实则都是殷城在出力，太子不过担了个名声罢了。

“那就这样吧，本宫对你们的事情并无任何的异议，只是怕你们真的弄出些什么不雅之事来，还不如名正言顺些。”赵皇后说道。

太子蹙眉，杨璨忍不住撇嘴，这赵皇后还真是思想开放啊。

“既然无事，那就向贵妃，不向昭仪胡说八道了。”

“正是如此。”太子连忙说道。

“那太子你也回东宫去吧，本宫跟璨儿说几句话。”赵皇后挥手让太子走人了。

“璨儿，今日的事情，亏得太后在，否则，陛下一定会和稀泥，轻轻揭过去的。”赵皇后感叹道。

杨璨也看出来了，此刻杨璨的脸看起来也好些了，因为刚杜太医亲自来瞧过了，直说从前的药膏就挺好的，遵照府医说的就可以。

果然这会子药膏可能也起了些作用了。

看起来不那么红肿了。

“你真是受委屈了。”赵皇后叹着气说道。

“倒也没什么，真是向贵妃这般骄横跋扈，并且还这么不要脸，娘娘也没少被她算计吧。”杨璨说道。

这话说的够毒够直接的，简直把向贵妃那点脸面扒拉的一点儿不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