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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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嗑完了一把瓜子，忽然皱了皱眉，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那个人好像不太好。”</p>

应该是寿数要尽了。</p>

沈秋庭隐约听见他像是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听清楚，便多问了一句：“你说什么？”</p>

谁知柳城却不肯说了，笑了一笑，天真无邪道：“吃瓜子吗？”</p>

沈秋庭简直被他搞得没脾气，只能绷着脸说了一句：“你自己吃吧。”</p>

柳城也不以为忤，一个人自得其乐地嗑完了一整碟瓜子。</p>

吃饱喝足，柳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刚认的小孙子在房间里，便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走进去把小凤凰牵了出来。</p>

也不知道燕尽欢对他做了什么，小崽子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看上去连情绪都稳定了不少。</p>

他看着面前围了一圈的人修，扁了扁嘴像是想哭，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冷哼了一声，把头转去了另一边。</p>

柳城也不在意新认的小孙子不礼貌的态度，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事情办完了，我们走了。”</p>

听这语气活像是专程把冰凤送过来让燕尽欢利用一下，利用完了就送走一样。</p>

冰凤听见爷爷的话，更想哭了。</p>

沈秋庭拦了他一下，问道：“你们去哪里？”</p>

柳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能去哪里，我回家啊。”</p>

外面太麻烦了，反正该帮的忙他都帮了，还是回凌云阁晒太阳舒坦。</p>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纠结了一会儿，看着冰凤道：“要是凌云阁出不起这小崽子的口粮，我便把他扔回冰原好了。”</p>

他这话既不负责任又不要脸皮，偏偏被他说得理直气壮又顺理成章，连冰凤都忘了哭，呆呆地看着他。</p>

祁思南揉了揉太阳穴，道：“出得起，你带回去自己看好了，别让他惹事。”</p>

还要看孩子啊……</p>

柳城垮起了脸，不是很乐意地看了一眼小崽子。</p>

要不还是扔回冰原好了，省些麻烦。</p>

冰凤看出了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呜……我很乖，可以自己看自己。”</p>

柳城满意了，重新喜气洋洋起来。</p>

祁思南头更疼了。</p>

看来等回去还是要找一个靠谱的人把孩子从这狐狸手上接过来。</p>

要是让这狐狸养孩子，说不定会闹成什么样。</p>

柳城牵着哭哭啼啼的小凤凰正打算离开，忽然回过头看向沈秋庭，认真地叮嘱了一句：“早点回来。”</p>

沈秋庭没想到能从这没心没肺的狐狸嘴里听到这么认真的一句话，愣了一下，忍俊不禁：“行了，我知道。”</p>

柳城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道：“知道就好。”</p>

像上次一样一走就是百八十年就很没意思。</p>

他们家那只灵猫烦人得紧，还是早点来个人送它去减肥好。</p>

*</p>

燕尽欢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景色，愣了一下。</p>

这不是去药堂的路。</p>

他按住了轮椅的车轮，无奈道：“我要去药堂，你送我回房间做什么？”</p>

陆乘的脸色沉得吓人，连带着语气也格外冲：“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自己不知道？把药配出来之后你还能走出药堂吗？”</p>

方才燕尽欢让他送自己走，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p>

燕尽欢虽然看着温和，但骨子里的傲气不比旁的人少，若非实在没有一点力气，断然不可能直接求助于人的。</p>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运道，交的朋友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p>

燕尽欢沉默了一会儿，才安慰陆乘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然有数。”</p>

陆乘将他的手从木制的车轮上拿开，不为所动地继续往前走：“我管你有没有数，今天你必须先给我回去休息。”</p>

燕尽欢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血出来。</p>

陆乘的手剧烈地颤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一停。</p>

燕尽欢怔然地看了衣襟上的血迹一会儿，突然笑了：“去药堂吧，我这身体休不休息没有什么区别。”</p>

他毕竟……只是一个脱不开生老病死的凡人，寿数到了，也便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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