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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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p>

卧室床边的双人小沙发和木质床头柜, 被怀姣推着抵到了门边。</p>

他坐在柜子上，手脚都是僵冷的。</p>

门外不知身份的意图入侵者，在说过那句话后便没了动静。怀姣不确定对方走没有, 毕竟他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毫无声息。</p>

【已经走了。】8701的声音将怔怔盯着大门的怀姣惊醒。</p>

冬日凌晨的气温近乎零下, 南方没有地暖, 哪怕开着空调，长时间赤脚踩在地板上, 脚底依旧冷的快要没有知觉。</p>

怀姣蜷在被子里, 一闭上眼, 耳边就会自动回响起“咔、咔”的清脆撬锁声。</p>

【先睡，明早起来就可以报警了。】</p>

现在转钟两点多，距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眼皮覆上又睁开, 视线抬起就能看到正对床面几米之隔的公寓大门。</p>

外面有隐在黑暗里张牙舞爪的怪物, 还有一声不吭站在门口的陌生人。</p>

越怕什么, 越会想到什么。怀姣知道只要等一等就行, 可就是睡不着也控制不住地脑袋乱想。</p>

翻身的动作努力放轻，屏着呼吸，连皮肤跟被子摩擦的细碎声响, 都怕被屋外不知名的怪物听到。</p>

他背对门口看着眼前拉紧的窗帘，几乎是半睁着眼挨过一个通宵。</p>

怀姣很少熬夜，一个晚上已经是极限，天刚蒙蒙亮一点，他就忍不住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p>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p>

手机开着静音听不到信息提醒，怀姣点开微信, 看到置顶信息一一回过去。</p>

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报警。</p>

“入室未遂是吗？好的您别紧张，这边会马上联系附近派出所上门调查。”和上次一样声音温和沉稳的警方接线员，在询问过怀姣地址后，安抚了他两句便挂了电话。</p>

抵在门口的沙发被推回来恢复原位，窗外传来小区花园里孩童的嬉闹声，怀姣坐在床边听着楼下声音，这一刻才像活过来一般。</p>

……</p>

“发现门外有动静的时候大概是几点？”短发英气的女警员，在出示过警官证之后，站在公寓客厅里朝怀姣问道……</p>

两分钟前，公寓外传来敲门声。</p>

怀姣猜想应该是警察，便快步走过去，只是临开门前还是谨慎地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p>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身着警服的年轻警察。</p>

除先问话的女警员之外，另一个站在后面的男警员却是眼熟。</p>

门开后，怀姣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只看了他一眼，就轻“诶”了声，表情微讶地对他道：“又是你啊，上次也报过入室案的那个……”</p>

怀姣同样有些惊诧地抬眼回望过去。</p>

“你们认识？”旁边女警员见他俩对视，问了句。</p>

“不算吧，上次出警见过一次。”</p>

茶几上摆着两杯水，怀姣站在一旁，听那位年轻男警员对同行女警解释说：“就在明鑫小区，前两天出大案的那儿。”</p>

“之前他住那儿就报过一次警，老陈和我上的门，也是入室案。”</p>

怀姣再脸盲这时也对上脸了。</p>

先前第一次报警实在太紧张，全程不清不楚被上门的年长警官带偏节奏问了许多无关问题，到最后什么也没说清楚，什么也没解决。</p>

报案唯一的收获，就是经过对方提醒，在房子里装了监控。</p>

这次大概因为上门的两位警察都挺年轻，除了一开始走流程一般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后，随后的沟通调查里，怀姣只觉得比上次顺利也舒服许多。</p>

五官清隽的短发女警员，问话间时刻注意着报案者的情绪，同时也细致观察着对方。</p>

不正常的入室未遂案，独居的年轻学生，长相独一份的醒目漂亮，在面对警察时乖巧又配合，说话声音小小的但条理十分清晰。</p>

“大概凌晨一点半之后，快两点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怀姣在那人走后看过手机，他躺回床上时是两点过五分，推算一下对方在门前的时间就是两点之前的那一二十分钟。</p>

女警员低头记录了一下，随后又问他：“什么样的动静，你起床看过了吗？”</p>

怀姣抿着唇，轻“嗯”了声。</p>

昨夜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时的门锁撬动声，哪怕隔了几个小时，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清晰回想起来。</p>

“是金属铁片捣锁的声音，特别清楚，在撬我的门。”怀姣眉心蹙着，苍白无血色的一张脸上，些微露出一点略带惧意的表情，他垂着眼睫，仔细叙述道：“门我打了反锁，他应该弄了很久，我一听到声音就惊醒了。”</p>

“我想到门口猫眼上看一看的，走过去的时候没穿鞋，也刻意压着声音。”</p>

“但他就是能发现。”</p>

“好像，胆子很大，耳朵也比一般人尖一些，他跟着我蹲在门外，还对我说了话……”</p>

“他说，‘我听到了’。”听到了怀姣走近的脚步声，又或者是轻微的呼吸声。</p>

女警员原本沉静的表情在听到怀姣说对方发现了他时，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p>

怀姣一张脸过于白了，因为不常熬夜，偶尔一次的睡眠颠倒和惊吓，让他此时看上去格外孱弱可怜，鸦羽一般长而卷的睫毛，一上一下细细颤着。</p>

“其实你可以早点报案的，派出所每晚都有执勤警察，这种行为怪异的入室恐吓案，就算只是小偷，也应该及早报警让警方来处理。”女警员板着脸，认真说教道。</p>

她说完之后又立刻问怀姣道：“之后呢，你没报警，那有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p>

怀姣让她教而非训的几句关切话说的有些愣，反应了两秒，才小声回道：“有的，我怕他再回来，把沙发和柜子搬到门边抵着了。”</p>

女警员点点头，肯定道：“嗯，处理的不错。”</p>

“小江，你去检查下门外边，看看有没有撬锁痕迹。”</p>

“注意下指纹。”</p>

名字叫小江的年轻男警员应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