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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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这句“不错”是在夸这盘番茄的味道，还是指阿九对他这样妥帖的伺候。</p>

而谢印雪还如同没玩够似的，眼笑眉舒问住要转身离去的竖瞳厨师：“阿九，我的喉咙依旧有些不舒服，可以劳烦你明日再为我做碗香梨甜汤吗？”</p>

竖瞳厨师在垂花门处顿住脚步，身后是前院阴冷昏暗，他凝望着内院中央浴在明灯银月下的青年，眼底方才漾开的一圈涟漪终于撞壁，回荡起万千波澜，将苍色眼瞳衬得越发幽沉难辨。</p>

他回谢印雪道：“好。”</p>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p>

只有吕朔还在深思谢印雪方才的一举一动，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点什么，因为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谢印雪刚刚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可到了最后，场上也没任何事发生，那谢印雪到底想干什么？</p>

吕朔想不出来。</p>

众人都想看看这盘菜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搞黄色……哦不，是不是荤菜。</p>

谁知菜被端上来后众人伸头一看：这竟然也是盘素菜！</p>

还他妈是去了皮的油炸花生。</p>

柳不花第一个动筷，他尝了一口，失落道：“就这？”</p>

其他人也想问：就这？</p>

“……开心点，起码是素菜。”吕朔拍拍柳不花的肩膀。</p>

萧斯宇也是这样觉得的，毕竟美人可以以后再看，现在还是保住命为妙，他巴不得后面再无荤菜，全部是素菜才好。</p>

不过也许是今晚丘禹行被虐杀的情景已经让游戏满意了，又或许是因为早上吕朔和萧斯宇将自己推测出的线索告诉给了众人的缘故，剩下的游戏参与者们点菜都慎之又慎，所以后面的十道菜上完，都没有再出现过一道荤菜——今晚就只有一盘荤菜，也只有丘禹行一个人死去。</p>

十四个人，如今还剩下十二个。</p>

说实话，这次的秦府别院饕餮宴副本伤亡程度是卫刀参与过的所有游戏副本中，人数最少的一个。</p>

虽然迄今都没有新人试探出谢印雪是否就是摆渡者，也没人从摆渡者npc那交易换取到有决定性作用的通关线索，可这一批的新人天资都很高，男的聪明譬如吕朔、萧斯宇，女的慎重如陈云，连大大咧咧热心好善的高巧都极为好运，这些新人还直接推出了不少有用的保命线索，反而是他们这些老参与者死的死、伤的伤，损失惨重。</p>

夏朵一撑到饕餮宴结束就再也忍不住伤口的疼痛，脸色难看满额冷汗的伏在桌面上，又是戴月叫了高巧、吕朔帮忙，将她抬回西厢房去的。</p>

谢印雪目送他们离开，自己也起身慢步走向正屋。</p>

柳不花跟在谢印雪身后，听着青年淡淡的说了一句：“带皮的番茄可真难吃。”</p>

倘若吕朔还在这里，那么听到谢印雪这句话的他，一定能弄明白谢印雪在宴席间的杀意从何而来——厨师阿九做的那盘《火山下大雪》其实根本就不合谢印雪的口味，但他什么都没说。</p>

如果谢印雪说了，这盘菜或许就会被撤下去。</p>

至于撤菜的结果，谢印雪推测是：死。</p>

不过死的不是游戏参与者们，而是厨师。</p>

在秦府别院中，厨师们可以将“贵客”当做食材杀掉，那秦老爷所宴请的“贵客”，自然也可以因为吃菜吃得不尽兴，肆意对厨师下手——只要理由能叫众人信服，无论菜品是荤是素，撤菜之后都逃不了“死”的结局。</p>

这样，才能解释那句：【你我皆为鱼肉】。</p>

但在谢印雪看来，任何猜测未经证实，那都有可能会被推翻，所以他今晚是打算挑个厨师试试撤菜的真正结果。</p>

谁知只有丘禹行点到了荤菜，旁人都没点到。</p>

这些人没有遇险，便不会向谢印雪求助，而谢印雪想着那个竖瞳厨师又是为他炖甜汤，又是给他透露这么多消息，自己如果翻脸不认人撤菜杀了他，那未免也有些太渣了。</p>

他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也不是卸磨杀驴的大恶人。</p>

于是谢印雪最终决定：还是等明日再挑个看不顺眼的厨师下手吧，虽然从阿七的“尊容”来看，这些厨师长得应该都挺丑，没一个他能看得顺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