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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与锦素说话,她偏是不开声。眼中有泪默默流下,心中有恨却不能放弃。
格子窗敞开着,墨色氤氲的天空终究要迎来翌日的初晨,她一言不发,抓起琳琅要往外走。
琳琅挣着她的手,说道:“锦素,你此时怨恨于我。可你这怨恨没头没尾,你可有想过,你对我是如何辜负?”
前因后果再一细想,彼此都有辜负,可纪忘川派人剪去了她的口舌,让她落下半生残疾,这番怨恨如何能化解?陆白羽对琳琅一往情深,纪忘川与琳琅两情相悦,这世上周全齐楚的男子都让月琳琅一人霸占了,哪有这样让她全须全尾留在世间的好事?
她从云州来,苏什米塔让她追杀抢夺龙脉碎片的绣衣使,可她满腹都是报复的心事,家国大事哪里能比得上她切肤之恨。她杀不了纪忘川,让纪忘川比死更痛苦,更是一种畅快的报复。
任琳琅说得口干舌燥,锦素半晌不言语,摸着尚未开亮的晨色,塞住琳琅的嘴,从兜率寺偏门把琳琅强行拽出去。琳琅揣度锦素的身形神色,应该是舟车劳顿,但练武架子毕竟有力,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看锦素这一意孤行的样子,应该要把她带去别处,是杀是剐,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一件事,绝不能离开兜率寺,答应纪忘川的事还没有做到,就是死也要把陆白羽手上的人皮碎片交到纪忘川手上。
锦素是有备而来,偏门外备了马,把琳琅横陈在马上就甩开鞭子。山路崎岖不平,马背颠簸,琳琅巅得胃液翻腾,几番震荡下来,锦素用来塞琳琅嘴的破棉布球震掉了。锦素这般决断的心思,用别的话也无法劝定她。琳琅只能孤注一掷,用陆白羽做幌子试试。“你可知羽哥要落发为僧?”
琳琅聪慧剔透,一下子就看准了锦素的软肋,提到陆白羽锦素硬如磐石的心也会有转移。锦素挥动长鞭的手垂了下来,她想问一问缘由,奈何开口只有嗯嗯依依之语。
锦素爱慕陆白羽她一早便知,但陆白羽提起锦素欲言又止,有情又似无情的模样,让她不由怀疑两人必定发生过不可告人之事。琳琅顺杆而上,捋顺了毛,自然要再试探。
“自你消失后,羽哥寻你未果,茶饭不思,唯有清烛香火,了此残生。”
锦素冷冷哼了声,琳琅信口雌黄之语,不过就是为了骗她,可心底却隐隐升腾起希望,多希望那些话都是真的。毕竟她与陆白羽有过比琳琅更加亲密的关系,也许陆白羽真的在找她,也许他真的思念着她?
琳琅问道:“你真的忍心看他落发出家,从此各自天涯。”
马蹄渐渐零落成轻碎的踏步,锦素踟蹰不前,她千辛万苦盼得不就是郎情妾意的日子。她被琳琅说动了心意,下山路眼瞅着行进了一半,再回首时,苍天穹窿青晃晃的,好似太阳睁不开眼,又是一个寒冬。
锦素本想杀了琳琅,却经不住她的巧舌如簧,硬是把她的心说软了。琳琅还表示愿意替他们拉红线,只要陆白羽消去了出家的念头,回了陆府上必定会劝服陆叔叔让陆白羽收了锦素,给她一个名分。
明知也许只是个谎话,可身体却情不自禁地往回走。她想着陆白羽,爱到了极处才会相信那些脆弱易破的梦境。
欺骗锦素琳琅于心不忍,可她这半生性命都攥在别人手上,如今锦素磨刀霍霍而来,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还不能死,大仇未报,还没有看到尉迟云霆被拉下皇座,沦为草芥的那一日。
回到畅流偏院寝居,门敞开着,一望进去,陆白羽焦急地前后踱步,琳琅在门外清脆地喊了他一声,他扭头看到琳琅,急如焚火的心才落入幽潭中。
锦素看到陆白羽一阵惶恐,她从云州风尘仆仆而来,容貌未做打理,衣着更加粗鄙不堪,她闪身躲在琳琅身后,可陆白羽的目光却丝毫未停留过。
陆白羽流露一丝狐疑,问道:“琳琅,一大早跑哪儿去了?这位是?”
琳琅微笑掩饰尴尬,说道:“你且等我一会儿,过会子我同你好好说说。”她又张顾了陈其玫居住的寝居,问道:“娘亲呢?”
陆白羽回道:“蓉姑姑陪着去寺中晨趋了。”
琳琅牵着锦素往屋里走,转身合上门,陆白羽惶惑地站在院中。琳琅让他等着,他便等着。那背后的女子背影熟悉,只是乱发遮面,他不好相
认。
琳琅给锦素拾掇了衣衫,用清水洗涤面容,她坐着任凭琳琅替她擦拭,半句不张口。“你我生分至此,你真是一辈子不同我说话了?”
锦素愧怍地摇头,泫然欲泣。琳琅热心待她,她之前却抱着一心致她死地的想法,着实不堪了些。
琳琅有些惊惶,蹲下身望着锦素,问道:“难道你是……不能说话了?”
锦素咬着牙,沉沉地颔首,眼眸中骤然泪如雨下。
琳琅替她拭去脸颊上滚烫的眼泪,表面安抚,心中绞痛。她与锦素主仆一场,更是情如姊妹,锦素蛰伏在她身边是为了对付纪忘川,而她多番照看锦素周全,可锦素对她之心淡薄,为了独占陆白羽,眼睁睁看她被王世敬强掳而去。
锦素不翼而飞的舌头,她不用猜也能想到必定是纪忘川泄愤之举。“长安城中大有名医在,等咱们回了城,让羽哥把全城排得上号的名医都请来会诊,你那莺莺妙声必定能重现。”
待一切收拾停当,陆白羽已经急不可耐的叩门,他认得那个背影,尚有一些未解之事要向锦素问个清楚,如果他和锦素真的发生过苟且,那他与琳琅又该如何相处?果真是回不到无忧无虑的过去了,他从旁人口中早已得知琳琅嫁人的消息,只是残破的心太过执拗。
琳琅开门后神秘一笑,往屋里回看了眼,轻声说道:“羽哥,恐怕你同房里的人有话要说,那我先去外面候着。”
琳琅退出门外,给了他们叙话的空间。锦素侧身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半边侧脸明媚。陆白羽思前想后,终究是走上前去,心中的疑窦是时候抖落开来,哪怕揭开的是疮疤,至少也能坦坦荡荡。
陆白羽与锦素相对落座,他没有寒暄,开门见山问道:“当夜,是你吗?”
锦素的脸上瞬间荡漾起少女的娇羞,却又浮起少妇的温婉。她静静地与陆白羽对视,她等这一天已然花费了太多的心力,以至于那一瞬间该摇头,还是该低头,她都模糊了,只是眼泪簌簌而流。
陆白羽要知道那个答案,“是你吗?”
锦素抿了下嘴唇,颔首认下,陆白羽大失所望,怅然失
笑。长久以来的盼望,最终落了一场空。他曾经以为他能和琳琅保持仅有的一丝亲密,可意乱情迷之下却把锦素当成了替身。
锦素垂首不敢看陆白羽,所以没有看清他一脸的失望。两人相对无言,时光静默地流过,两个人却成全了两种不同的心事,锦素是欢喜的,陆白羽却不悦。可身为七尺男儿沾了清白闺女的身子,哪是一句弄错了便能对付过去的。
临了,陆白羽起身离去时,应道:“我会负责的。”
锦素满心欢喜地颔首,再也不敢看陆白羽的脸,临别隔扇门刮开一道青灰色的天光,她灼灼注视着陆白羽跨出门槛的背影,潇洒无匹。
琳琅没有应约侯在院子里,她一早过了畅幽偏院,陆从白醒得早,等了琳琅两个时辰才现身。他只当琳琅贪睡,这么快就不记得答应照顾他的事,谁知琳琅一脸肃穆,似有难言之隐。
琳琅拖了张杌子,坐在床沿边上,托着腮,说道:“从白哥哥,咱们府上护院可否挑几个武功出挑的借我一用?”
陆从白警觉,问道:“你要做什么?”
琳琅晓得问他借人,自然瞒不住,“护院替我抓一个人。我的侍婢,锦素。”
“锦素?”陆从白依稀记得琳琅与锦素情分匪浅,似主仆,更比姊妹,琳琅失踪后,锦素也不见了,他一度怀疑琳琅带着锦素离开了。陆从白精明玲珑,他负伤在身,借用护院之事,大可以托付他人。“为何不向陆白羽开口?只要是你的事,他必定十足落力。”
琳琅似有戚戚然,“我只是不想她伤心,不想羽哥为难。”
陆从白不再过问,琳琅此番举动必有打算,不过借几个护院,他应承便是。
锦素口不能言,却能书写,她一手歪歪斜斜的字,把陆白羽应承对她负责之事告诉琳琅。琳琅猜到他们二人有牵扯,的确与她推测不谋而合。她借着锦素开心的情绪,在午膳之中提议饮酒,山寺之中本不该有酒,但陆府护院中恰好有个酒袋子,琳琅向拿酒袋子要了些酒,与锦素对饮,锦素志满意得,自然不疑有他。
待锦素美人醉酒后,琳琅让一众护院把锦素绑下
,另作处置。锦素对她有异心,留着是个变数,她只能小心为上。
陆从白并未伤及要害,刀伤规避了重要的部位,恢复尚算可喜。畅幽偏院里养了三日,在琳琅的搀扶下勉强可以落床走几步,若不是陈其玫归心似箭,每日都来询问她何时启程,他倒真愿意就这么隔绝人世,在畅幽偏院长长久久地住下去。
陆白羽决心还俗,出家之心早已溃散,一家子连护院侍婢十数人留在山寺中不成话,打扰了山间僧人的清修。
翌日天晴,入冬以来难得看到天空湛蓝,偏院墙角幽梅兀自绽放了一朵,清冷香味独特悠长。
陆府侍婢收拾了随身细软,待陈其玫晨趋之后用膳,用膳之后便乘车下山。陆白羽自从知晓当夜真相后,再也没有进过畅流偏院,怕见到锦素尴尬,他口口声声答应负责,可这责任如何负?
他真心爱的人嫁了他人,可他却与侍婢纠缠在一起共度良宵,他总觉亏欠了琳琅,又欠了锦素一个说法。
回程时,陈其玫和蓉姑姑一车,琳琅乘坐后一车,反正陆白羽已经劝服回府,她也不想再看到琳琅出现在眼窝子里,免得再染上祸水。
陆白羽看琳琅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又放心不下陆从白与琳琅同乘一车,难免忧心陆从白会仗着伤势占琳琅的便宜。
陆白羽骑着高头大马在山道上领头开路,陈其玫撩开窗帘欣慰地看着心肝宝贝清朗的背影,越看越满意,总算是押对了宝,把琳琅使劲拽回来,虽然引了扫把星进门,好歹把儿子从佛祖跟前要回来了。咽下肚子里的不甘,两下子里一比较,也算是赚了一票。
蓉姑姑叹气,念叨:“大少爷算是请回来了,可这灾星在府上也不是个办法。”
陈其玫斜睃一眼,说道:“急什么!那大将军把她当宝贝,可不得紧巴着把她带回去。只是,羽儿这孩子认死理,怕人一走,他又再想不开。我这是遭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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