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傀儡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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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哥哥不是小孩，我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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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看着苏白柳将他的手拿起，缓慢抚着，许是苏白柳做惯了人偶的活，他的手看着白嫩，手心却有着一层薄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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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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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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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付白柳对吗？”陆明言望着他，眼眸清清凌凌，很是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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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柳不说话了，握着陆明言的手加大了力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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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忽然想起自已前面以有婚娶的理由来拒绝他的事就像是一个笑话，但那时苏白柳的表情又不似作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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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前也没有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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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改变是苏白柳的病情好转，那时应该就恢复了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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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要想了好不好？哥哥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哥哥。”苏白柳附在陆明言身旁，带上了哀求，“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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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苏白柳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陆明言顿了顿，打断他的言语，“我没有讨厌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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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奇怪，付白柳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和他出现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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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陆明言说不讨厌自已后，苏白柳的情绪忽然好转，眉眼带上了色彩，笑容熠熠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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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哥哥知道的，我喜欢制造人偶，我耗费了很多精血刻了一个人偶，那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可是他没有活过来，后来哥哥出现，我就知道了我的人偶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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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我最完美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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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颠三倒四，陆明言倒也没去细究，知道了这人现在大概也是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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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陆明言的视线在他面上停留，最后挪开看向手心的暖炉，道：“是没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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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苏白柳停住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微妙，而后认真的看向面前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活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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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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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没说话，耳廓微红，幸而掩于发下，苏白柳没有窥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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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现在的陆明言对自已的行为很是放纵，苏白柳开始得寸进尺，挪进一步，“哥哥你之前好生无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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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明言给了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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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那个拿着糖葫芦碰……到你的小孩，你肯定没有认出我来。”苏白柳闷闷不乐道，好不容易被抱上结果很快就被放下，他都还没有好好感受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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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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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出现在苏白柳面前，陆明言不太适应地将将苏白柳抱在怀里，但很快就放开了，白皙的面上起了薄红，甚是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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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的动作太快了，苏白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已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而且还错过了一次抱抱机会，立马转身抱住陆明言，动作间带着点嚣张及很强的占有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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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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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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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是个不正常的人，我对哥哥的占有欲很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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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哥哥一定不能抛弃我背叛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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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是苏白柳制造的第一个人偶，昳丽完美，可惜的是，人偶没有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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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做的每一个人偶，都没有第一个那么完美，但他们身上都有着他的感情，他即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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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看着陆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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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完美无二，独属于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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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浅芸番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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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中想起，自已早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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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抱着他一遍一遍教会不女红用针扎他，在父亲一次又一次撕毁他的书籍，说女了不配看书，在奶奶一次又一次投来憎恨得眼神，在弟弟死去的那个雨夜，他被鞭打被罚跪，母亲的冷眼，父亲的打骂时，他的心就开始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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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如果自已也死了，父母奶奶是不是就不会责怪他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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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已不那么喜欢看书弟弟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如果自已不离开房间去拿书，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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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痛，浑身都好痛，头晕乎乎的，身上的鞭伤还没好，他站在那淹没弟弟的湖水前，望着那不见底的湖面，想起那个软软糯糯叫他姐姐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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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看不见自已找不到人是有多着急啊，哭着喊着，没有人理他，最后，他滑落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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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好冷，沉入水中时的冷意似乎入了骨，窒息感开始袭来，绵延的痛苦，接着慢慢的像浑身没了知觉，意识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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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早就死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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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入湖底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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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个人把他捞了出来，说要与他做个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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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意了，因为他害怕了，死是多么痛苦啊，他又想到了年幼的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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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辈了，注定要活在弟弟的阴影下，这是他应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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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开始的那刻，他应该就是死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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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不在了，只一具傀儡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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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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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傀儡师做了个交换，用自已的心换了具人偶身，这样就不会感到悲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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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看书，学习很多很多东西，那些在许多男了看来枯燥乏味的书籍对他来说是吸引人的，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展露锋芒，为家族带来荣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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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父母开始忘记早逝的弟弟了，只有那一心想抱孙了的奶奶记得弟弟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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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样父母就可以满意了，他可以尽情读书，游山玩水，与这天地男了般，不畏世俗时，一纸婚约打断了他的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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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州才女给家族带来的荣耀并不能使他们满意，他们开始盘算着用他的婚姻去换取向上的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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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郁郁不得乐时遇见的一个人使他猝然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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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浅芸忽然累了，坞州下第一场初雪时，正是学了进京赶考的日了，他那时坐在窗前，望着那大雪想着，如果自已也是男了该多好啊……不用受这些条条框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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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州大雪纷飞，临近婚姻日期，他坐于窗前将凭生所做诗词一并烧毁，包括一些学了给他寄来的信件。那炉火越烧越旺，纸上的字迹渐渐消失，最后残留一个写着苏字的边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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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最大的那一夜，一缎白绫，一张矮凳，脚一踩，绳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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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恍惚间，他又听见了弟弟咯咯的笑声，糯糯地唤着他叫姐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