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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嗣得了确切答案,面上更加高兴了,“到哪儿了?”
“片刻间,应该就会到侧门门口了。”
“好好好,你去外面候着,本官要亲自去迎接他们。”
彦嗣走到里间,快速的换了衣裳,跟着那兵去了潼关侧门。
他命人开城,自己则站在门口相迎,望着由远及近的军队,彦嗣仿佛看到了一支救命的稻草,心中忍不住雀跃。
待人走近,彦嗣快速的迎上前去,一脸堆笑的看着李敖,“李副将一路奔波,辛苦、辛苦。”
李敖轻蔑的扫过他的笑容,冷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立刻又三四个兵出列,将彦嗣扭束起来,彦嗣立刻怒了,“李敖,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潼关的太守令。”
“太守令,我看你鱼肉百姓惯了,一打起仗来,就知道躲在房中和歌姬厮混,这个太守令不当也罢!”
彦嗣丝毫不内疚,冷道,“就算是要革职查办,不是天子下令,也得是中书省巡按大人来,何时轮的到你一个武将说话!”
“确实,可你扣着我唐家军的通关文书不放行,蔑视皇威一事怎么算,要是因为你的扣押,延误了我家大少爷在资林的军情,你有担当的起么?”
“我没有,这事儿我何时做过!”彦嗣大声吼道。
做贪官的,都有一个特点,最会审时度势,墙头草的活计做的不要太得心应手。
他转念一想,便想明白了,这平白无故的诬陷,放到了天子的面前,在唐家军和他一个小小的潼关太守令面前,孰轻孰重立竿见影,谁还会管他是不是真的曾经扣过唐家军的文书?
李敖这次是有心对付他,了他心中仍有不甘,他冲身后的士兵狠狠的看去,“你们都是死的么,就看着本官被人束着!”
伸手的士兵闻言面面相觑,却都是不见动作。
李敖经不住笑,“彦嗣,你平日里欺压手下人惯了,到了这一刻,你还指望谁来搭救你?”
“潼关,自今日起,由我唐家军接管!”
他冷声命令部队进城,掠过彦嗣身边,他道,“你放心,我明儿一早就给皇上递折子!”
彦嗣闻言,立刻停止了挣扎,他心知自己这次逃不掉了。
彦嗣被擒,手下官员都是一阵惶恐,在惴惴不安的一上午之后,谁都没能幸免,全数被下狱。
潼关城百姓被这些人欺压惯了,得了这消息,竟有人大白天的放起了烟花来庆祝。
李敖接管潼关之后,以阴浔为尊让人给盛都递了份折子,对外则按照唐淼吩咐的,直接挂出了免战牌。
大夏军队三日前放下豪言,要潼关守将自行将潼关奉上,到了今日中午,刚好期满。
李敖刚刚安抚了城内百姓,手下人就来报说大夏军队在城外叫嚣。
他领了人登上城楼,只见一少年锦衣华服,领着几千人马在城外守着。
此战,大夏派出统帅是皇帝最为中意的儿子,李敖看那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心猜那少年大抵便是姬若风了。
对方副将看到李敖出来,立刻喊道,“小子,三日之期已到,还不快快出城来降,将潼关城献于我家太子爷,可保你性命无虞!”
李敖闻言,放声一笑,“可巧,你家太子爷来了,我家太子爷也在城中坐镇,说是这潼关断断不能葬送,要我等好好守城,阁下的要求,我恐怕恕难从命!”
那人轻蔑道,“你以为你守得住么,我大夏边关已经集结了两万兵马,破你这小城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
“阁下眼瞎么,我何时说过现在要与你打?”
李敖指了指城门上高悬的免战牌,“九州大陆各国可有着明确的协议,免战牌一挂,七日内不得强行攻城,若你们大夏要公然违反这一协议,我也是没有意见,就让天下人说你们小人行径好了!”
不待那人回话,李敖又道,“我城内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们唠嗑了,你们要是喜欢帮我们守门,就尽管呆在这里便是!”
他领着人毫不客气的回城,姬若风看着李敖神气的样子,不由握紧了拳头,他看了眼身边的副将,怒道,“赵毅,你还愣着做什么,直接攻城便是!”
“殿下,不可,免战牌一挂,若我们贸然进攻,必然会被天下人耻笑,到时候,您在陛下面前也会颜面尽失,您可别忘了,陛下让您来这儿,是为了给您立威,而不是徒增骂名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七天,谁知道他们七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给我攻城,攻城啊,我命令你给我攻城!”
潼关附近的道路均已被大夏切断,城内粮草仅仅只够半个月的量,就算停战七天,又能怎样,既等不大援军,也无法运来粮草,潼关守将此举,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
赵毅心中明镜似得,但姬若风的小孩脾性上来,蛮不讲理的要求让他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愈加有些看轻姬若风,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这般的偏心于他,太子殿下完全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姬若风蛮横的下令,赵毅不好在众人的面前下他的脸面,只闻言劝道,“殿下,刚才那守将说天麟的太子在里头,我们不妨让人打探一番,若是真的,顺道将那太子擒了,在陛下面前,可又是大功一件。”
姬若风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逐渐转好,“那行,你让人去查清楚,要是当真,在父皇面前立了功,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赵毅点了点头,喊来手下心腹,“你带人悄悄潜进潼关城内,看看天麟太子阴浔是否真的在城中。”
手下人领了命令,赵毅看着姬若风道,“太子,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还是先行回营吧。”
“嗯。”姬若风点头,赵毅正要勒紧缰绳,他忽然道,“我一人回去就好,你在这里守着,若是那天麟太子不在城中,你就直接给我攻城!”
他蛮横的下命令,赵毅只得称是,心里对着不懂事的太子更加的失望。
他拨了一小队的人马护送姬若风,自己无奈的吩咐人就地驻扎,领着手下人在潼关城门前吹着冷风。
傍晚的时候,进城打探的心腹小将回营,赵毅见他只身一人回来,身上还挂了彩,不由凝眉,“是被发现了?”
潼关之前他们不是没有派人溜进去过,可每次都顺顺利利,怎么这次竟这么狼狈。
小将喘着气道,“将军,您看看潼关城如今悬挂的旗帜就明白了。”
赵毅闻言走出了帐子,潼关城楼上不知何时悬挂起了唐字号的旗帜。
之前又一段时间,他们对潼关总是束手无策,或者打的艰辛,那个时候,赵毅就怀疑潼关军中有高手,如今见了唐家的旗帜,眼中似又几分明了。
“将军,潼关城内现在由唐家军接管,城内百姓也不知怎的,竟然异常的团结起来,瞧见了我们几个外人,直接就给捅了出去,其他人都被城内士兵绞杀,我也是险险的捡回一条命,不知这唐家军什么时候进的城。”
赵毅肯定到,“他们一早就在潼关城内。”
“啊?”小将面上吃惊,“怎么可能,我们日日和潼关军交战,也没见他们这么凶残过,而且前几日,不都差点被我们打的连姥姥都不认识了么?”
“前几日我是不知,但你可还记得我们前段日子打的一场坚信,按照潼关军的战斗力,你觉得有可能?”
“倒是不大可能。”小将摇头,“潼关军自从几位猛将被我们杀了之后,就几乎溃不成军。”
赵毅问道,“你在城中可有留意城内兵士有多少人?”
“大概一千人五六百吧,人已经不多了。”
“那便是了。”
小将更加疑惑,赵毅开口解释道,“潼关城内士兵逃的逃、死的死,大抵剩下五六百人在坚守,唐家军编制与其他军队略有不同,绝不可能有一千人这样的小部队单独行动,距离此处最近的战场,只有一处资林,我猜他们大抵因为什么原因掉队了。”
“这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传闻天麟皇帝对唐家忌惮的很,这几年更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找唐家的难看,他们之前大抵是为了引人耳目吧。”
小将点头,继而又道,“将军,不对啊,既然他们要引人耳目,为何又忽然间这么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被人知晓么?”
“或许是有什么他们不再惧怕的原因,比如太子真的在城内。”赵毅谈及此话题,问道,“你可探出来了?”
小将羞愧的摇头,“这还真没有,我们进城不到办个时辰,就被唐家军的人围追堵截,我寻了个地方避风头,趁着守卫不怎么森严,方才偷溜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包扎下伤口。”
赵毅伸手挥退了小将,唐家军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汉子,他虽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过,却也看得出,小将身上的伤口,是有人故意放水。
唐家军真要是守城,按照他们的态度,怎么会有松懈的时候,八成是人家故意放回来的。
赵毅如今心中思量一番,对潼关城内局势更加疑惑,也更加不明确,这潼关城内太子究竟是在还是不在。
若是不在,唐家军没有理由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踪迹,若是在,他们故意放了小将回来,又十分的可疑。
他一个人走出了帐子,再次倪了一眼潼关城城楼上的旗帜,眼眸不由一暗,或许,他有必要一个人进城去探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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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冥涧落日崖
阴庭和君非白坐于中庭,执子对弈。
手下人来报,说了潼关目前的情况。
阴庭专注于棋盘,淡漠的问道,“少主子呢?”
“这……”手下人犹豫片刻道,“少主子和谨世子在临城游玩。”
“哈哈哈,阴庭,你这徒弟做事,还真是有趣。”君非白放声大笑。
阴庭一手挥退了手下,“你没听清我手下的话么,那免战牌挂在那里,她可有七天的时间好好玩呢。”
“你就包庇纵容你这个徒弟吧。”君非白笑着落下一子,“可你真的对她有信心,她不过才十二岁。”
阴庭凉凉的望着他,“你不是试探过她了么,还把她泼了个透心凉,这么多年,我都没舍得泼她。”
“她奇门五行的功夫是不错,可她此次面对的可是潼关之役,姬若风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可赵毅却是大夏的一员猛将,论兵法,更是鬼精鬼精的,你让一个十二岁的小鬼去跟这个已经身经百战的大将对峙,道还真是有信心。”
“我徒弟那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么?”阴庭毫不客气的落了一子,杀了君非白大片的阵地,“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我徒弟多聪明的人,绝对不会是你娘子的绊脚石,你好好坐着看戏就是。”
“你这么早就让她接你的班,可还真是残酷!”君非白下了一子,将刚才阴庭的招式,全给回敬了去。
阴庭看了眼棋局,又是一局死棋,他扔了手中的棋子,起身去取了两盏茶,递了一盏给君非白,“我也老了,是时候开始慢慢的放手了。”
“阴庭,还在执着于当年的事?”君非白端着茶盏静静的看他。
阴庭闻言面上有片刻的迟疑,君非白不由叹了口气,“唐淼那少年是个不错的苗子,阴庭,你是她师傅,当知她不笨,若有一天她发现了你的图谋,你就不怕她记恨与你?”
“这大红袍来之不易,茶凉了就不好了。”阴庭笑颜指了指君非白手中的茶盏。
君非白顺着他的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
阴庭也笑,君非白静默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与他初次相识,是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被皇兄囚于府中,阴庭只身一人将他救出府,送到大夏好友那里学武。
此后,更是在他夺嫡路上出谋划策,他与他亦师亦友,算是一场忘年交。
他不愿意见他沉溺与过去的痛苦中,却又没有立场劝他放弃,只得没了声不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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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苍岚山
自那日姬若离说要带唐淼游玩,她忽然来了兴致,说要放风筝,还连夜捣鼓了一只风筝出来。
可惜她天生就不是做手工的料,一只漂亮的纸鸢经了她这个手残党,直接变成了个奇怪的多边形框架。
姬若离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经不住问道,“唐小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流觞和桃花这两个知道内情的,都忍不住笑,桃花还算是好的,流觞这个老人憋着笑是在是辛苦。
他终于知道少主子又一样东西是不擅长的了,当下别提内心有多高兴了,等回了风冥涧,他也算是有些小道消息可以做谈资了。
唐淼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人,她故意扬了扬手中的风筝线,“你说我拿的是个啥?”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姬若离,他凝视了许久,依然不见有回答的倾向,唐淼的眼眸中都带上了几许的凶光。
在她快要熬得没有耐性的时候,姬若离终于开口道,“唐小七,你做的风筝真是特别的紧。”
他说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敷衍,还颇有几分夸奖的自豪在里头,唐淼闻言,十分得意的冲流觞和桃花扫了去。
流觞拉着桃花轻道,“你别管谨世子,他打小审美就有问题,少主子就算把一团纸揉成个团,只要能飞上天,他保管还是会夸少主子做的漂亮!”
桃花在一边儿受教的点头,戚冥赞同的给流觞使了个眼色,三人心领神会。
唐淼看了看这几人的眉来眼去,一手拉了姬若离,冷道,“阿离哥哥,我们走,这几个人都没有审美,不要跟他们玩儿。”
三人无奈的摇头,正要跟上,唐淼凶狠的回过脸来,“不准跟着!”
“小少爷这……”
“少主子,这附近可不太平。”
戚冥和流觞皆是一脸为难,姬若离在一旁补了句,“放心,我们不走远,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姬若离都开了口,两人只要作罢,流觞拉着桃花席地而坐。
戚冥倪了眼桃花,忍不住靠近流觞,“流觞,这么多年没见,可以啊,你竟然擒了个这么标志的媳妇儿!”
流觞一听这话,当下知道他误会了,他倪了眼桃花,还别说,他的女儿装扮相确实可以骗倒不少人。
许是跟在唐淼的身边久了,他也不若之前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一手将桃花推到戚冥的怀里,一脸坏笑,“你要是喜欢啊,我送你。”
戚冥惊得赶紧退了些,“流觞你这是做什么。”
“呦,你这还男女授受不亲啊,都是江湖儿女大家都懂的。”
流觞笑的更加肆意,他看了眼桃花,“哎呀,桃花啊,这里也没有外人,难得戚冥夸你漂亮,你真该好好谢谢他。”
桃花立刻听出流觞话里有话,他一直以为主子性子乖张,流觞算是个稳重人,没想到今儿被他瞧见了这样的一面。
他既这样说,他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当下起身冲着戚冥福了福,用自己的男儿之音道,“桃花多谢公子夸奖。”
“男……男的?”
戚冥惊得站起了身子,他一手撑着身后的大树,一手颤抖的指向桃花,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看着这姑娘要身段有身段,要长相也勉强算个上佳,可没想到,出口竟然是个同类!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流觞好笑的看着他,故意调侃他,“不过我倒是不知,你竟然有这样的嗜好呢!”
“流觞,你学坏了!”
戚冥颤着声瞪了一眼流觞,当年还在唐府的时候,他们交集虽然不多,但他倒也算是个一本正经的人。
流觞笑着不少话,戚冥看看他在看看桃花,越发觉得惊恐,直接退了几步,离得他们十米远。
“唐小七,看看你家流觞把戚冥吓得。”
姬若离一手托着纸鸢,一边冲着唐淼抱怨,她却不以为然,“谁让你欺负我,我家流觞这是在替我报仇呢,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
姬若离理性的认输,他放下手中的纸鸢,“唐小七,你这纸鸢做的是在是飞不上去,改明儿我做个新的再来陪你放好不好?”
“谁刚才还……”
唐淼笑着看他,正准备反唇相讥的她,忽然间邹了眉,她迅速的向姬若离靠近。
她动作虽快,但有人更快,还不待她走近姬若离,一柄寒刃隔断了她的去路。
霎时间,数十黑衣人齐齐冒了出来,杀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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