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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大院内,有不少弟子在习武,有的在扎步出拳,有的在举石练力,有的在相互拆招喂招。
元夕跟着那名弟子往院内走去,想着自己好像在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这些了吧。
众人坐在大厅,目光看向门口,都想看看成云德口中的少侠该是如何丰神如玉,气宇轩昂。
只见弟子带着一位身穿粗布衣,背着破布包裹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个子不矮,在座几位只有张仲谦身高与之差不多,他长发随意束起,剑眉星目,脸瘦面微红,鼻梁很挺,单看面相,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不过这身穿着打扮,确实与在座众人心中的少侠形象相差太远。
连坐在主位的成云德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一打眼,就好似个农家少年郎。可赵千钧在信中明确写到,
“这名叫元夕的少年,师承不俗,其师是隐世高人,这少年尽得其师真传,弟子亲历,其武艺非凡,在弟子看来,此子必定非池中之物,还请师父看在弟子多年还算孝敬师尊的份上,助其在平南城落脚,结个善缘。”
赵千钧可是亲身领教过山居士师徒的不俗。
成云德倒是很相信自己这个记名弟子的话。
赵千钧在信中所言是怕师尊误会,以为元夕与当初的自己一样,需要师尊的帮助才能讨口饭吃。无论是对元夕还是对师尊而言,他不交待清楚,都不太好。
众人疑惑,打量了一下元夕后又看向成云德。
成云德原本是想起身的,但是看到元夕进来后,却没有动弹。
元夕没有注意众人的眼神,跟着弟子进入大厅后,目不斜视的他便看到了坐在主位的人,赵大伯的师父,成老前辈。
元夕上前拱手行礼,
“晚辈元夕,见过成老前辈。”
行礼过后拎起手中茶叶,
“路过茶庄,看这茶叶不错,给您捎点过来,您尝尝,合不合口?”
已经起身的成云德笑着接过茶叶,递给下人,
“少侠客气了,千钧的书信我已看过,我这里虽说不大,几间客房还是有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剩下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元夕再次行礼,
“成老前辈您折煞晚辈了,少侠一称愧不敢当,您叫我元夕就行,既然来到贵府,那就悉听尊便。”
不过以元夕的性格,还有师父的教诲,他都不会留在云德武馆吃白食。当然,他也知道人家也不会留自己吃白食。
暂时应下,后续安排还要再与成老前辈商量一二。
元夕解下包裹,拿出那张虎皮,
“成老前辈,这是赵大伯托我带给您的虎皮。”
“哦?”
成云德心中疑惑,赵千钧在信中可并未提起此事。
接过虎皮,成云德双手在皮面上来回摩挲,不住点头,
“不错,不错,真是张好皮子!”
见成云德收下虎皮,元夕也算了了心中所愿。
成云德喊来下人,叫人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其带着元夕去歇息。元夕也看出厅中几人似是在议事,再次拱手言谢后,随下人而出。
元夕离开后,大厅里又热闹起来。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少侠?我看怎么像是个山村小子,来咱们这学武的啊?”
“爹,您刚才是跟我们开玩笑呢吧?”
成云德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相人相面,但大多数人看人都是先看衣着,所以才有了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老话。”
已经回身坐下的成云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所以说眼力二字才显得格外重要。适才那少年元夕,你们就只看其表,年纪轻轻,衣着朴素。若不是千钧来信,我有心留意,老夫或许也就走了眼。自打他进屋之后,我观其步伐,气息,体魄,我便可断定,这元夕当得起少侠二字,他一定是经过高人调教出来的高手,而且从气势上来看,他应该是经历过真正的厮杀。”
听成云德这么一说,成是非还是不大相信。
“爹,您说这少年是个高手?怎么个高法?能打得过我对面这几位师兄么?”
成云德笑了笑,
“说句灭了自家威风的话,如果爹爹看得没错的话,恐怕目前爹爹都不是他的对手,要说十年前,不,五年前,爹爹或许可与之抗衡一番,毕竟拳怕少壮,岁月不饶人,不然何至于让那俩厮逼得老夫难堪至此?”
成是非一听,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差不了了。
坐在一旁的张仲谦进而说到,
“小非,你不知道,说句得罪岳父大人的话,咱们武馆相对于那些大门派来说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上不得大台面。不过那些大派也不会把本门重要功夫传给普通弟子,一般都是祖师堂嫡传才行。他们的普通弟子,不过是比我们武馆教出来的弟子招式耍的更好看些,更能打一些而已。”
成是非倒是好奇了,
“姐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家不是做布匹生意的么,经常走南闯北的,为了防山贼土匪,还是要雇一些好手帮忙护卫,所以还是知晓一些的。”
那些个做护卫买卖的,哪个不得说一说自己是什么宗,什么门的,再耍上几手漂亮的功夫。世道太平,这种护卫买卖还是很热门的,毕竟山贼土匪都是些吃不上饭的人落草,会功夫的不多。
说完之后,张仲谦冲着成云德说到,
“岳丈,那少年师承您可知晓?之后您将作何打算?”
成云德听完自家姑爷的话,先对着儿子成是非说道,
“非儿,你姐夫家买卖大,见识广,以后可要多跟你姐夫学习学习!”
成是非点头应声后,成云德继续说道,
“千钧信中并未明言少年师承来历,怕是有不便之言。有些人,喜欢招摇,而有些人,却恰恰相反。你看那元夕,穿着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刚才你们没有跟他面对面,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极度自信的少年,不是那种无知无畏的自信,而是人家心中有底气。”
看了眼众人,成云德继续说,
“不说别的,让你们去将军府或者城主府中,你们自己是什么心态?看着他是个乡野少年,可想一想,有哪个没见识的少年会像他举手投足间这般轻松?”
说完,他看向张仲谦,
“适才仲谦问我,之后作何打算,其实我这里也没想好。刚开始我也想着让他帮着咱们武馆,但是如何开这个口,我还没想好,如果仅以这点帮助就劳烦他人出手相助,这可不是我成云德的做人准则,等我与那元夕少侠接触接触再议吧。”
说完,成云德拿起虎皮,
“这张虎皮,你们刚才都听见了,元夕少侠说是千钧托他捎给我的,可千钧在信中并未提及此事,况且这虎皮一看就是成皮好几年的了,千钧曾经给我一张熊皮,在我的书房的椅子上铺着呢。他年年都来看我,何至于让元夕少侠给带过来?所以这张虎皮可比元夕少侠拎得这包茶叶更有嚼头。”
掂量着茶叶的成云德一笑,是个有意思的少年。
众人散去,成云德起身去找元夕。
平南城守军大营,周伯昌与吴仲已带人回营,在吕一平的大帐复命。
吕关雎已经被关在了家中,说是关在家中,不过是不让她离开平南城罢了,要让她老实呆在家中是不可能的。
但爹爹的大帐她是不敢去的。
不然她对不起爹爹对她说的那句话,
“关关,爹求求你了,做个姑娘吧!”
姑娘就姑娘呗,本姑娘就做个姑娘。已经换回女装的吕关雎在平南城的大街上闲逛。
大帐中,吕一平已经知晓了二人的调查结果。
他心中大体有个判断,看来还真是荆州那边了。等郑叔远和王季回来后怕是要动身去趟子阳城了。
想起马匹,他想起了那个少年。
坐在大座上,右手食指轻敲书案,他抬头问周伯昌,
“伯昌,你说是那少年是骑着那匹马回来的?然后又去马市卖了马匹?”
周伯昌说道,
“是的,将军,您是说这少年可能有古怪?”
吕一平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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