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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弃疾离开释空门之后,掌门方丈释怀就来到了释远的禅房。</p>
释怀只对释远说了一句话,你若要走,随时可走。</p>
释远没有答话,也没有离开。</p>
离开了释空门又如何?去吐蕃找他师兄去么?</p>
释远知道师兄释弘一定会登门的,他在等,等师兄的到来。</p>
吱呀一声,</p>
禅房的门被人推开,房内木鱼声顿了一下,又重新响了起来。</p>
这个时辰,不该有人来才是。</p>
木鱼声有些散乱。</p>
来人是释怀大师。</p>
“心不在此,师弟又何必如此执着?诵经万遍,心中无佛,不过是徒劳罢了!”</p>
木鱼声戛然而止。</p>
放下木槌,释远站起身来,转身迎向释怀,冷笑了一声道:“师兄倒是佛法高深,那师弟我倒是要请教一下师兄,什么是佛?”</p>
释怀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师弟心中无佛,又何必问佛。”</p>
释远冷眼看向释怀,轻哼道:“好一句何必问佛,师兄倒是把自己当成佛了。”</p>
释怀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释远平静地说道:“只要心中有佛,世人皆可成佛!”</p>
释远一甩袖子,狠道:“我懒得与你打机锋,怎么?终于忍不住了么,来赶我走?”</p>
释怀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师弟竟堕落到如此地步,你想他人如何,皆是你心中所想,师兄把你当师弟,你却把师兄当恶人。”</p>
释远冷笑道:“师兄哪里的话,这恶人可是我释远。”</p>
释怀摇了摇头,不再与释远争论,“是师弟所盼之人来了,他在山门外等候师弟。”</p>
释远一抬眼,问道:“是释弘师兄来了?”</p>
释怀点了点头。</p>
释远径直向门外走去。</p>
释弘就这么坐在石阶上打坐,随他而来的两名弟子也随他坐在那里。</p>
释远走出了山门,正好看见在远处打坐的师兄,忙快步迎上前去。</p>
走近之后,释远行了一礼道:“师兄远道而来,是谁让师兄在此等候的?怎么这般无礼!”</p>
坐在释弘身旁的两名弟子忙站起身来,对着释远行了一个佛礼,唤了声“师叔!”</p>
释远还了一礼。</p>
释弘已站起身来,见释远无恙,点了点头道:“见你无事,师兄就放心了,我听一个叫悟能的小和尚说,戒律堂首座已经换成了空闻师侄,这是怎么一回事?”</p>
释远摇了摇头道:“师兄,事情有变,如今他释怀,又站到西凉王那边!”</p>
释弘皱了皱眉道:“我知道释弘师兄所想,我禅宗深受吐蕃王信任,他是怕吐蕃人攻入西凉之后,这释空门没了地位,这也是我此番前来要与师兄商讨之事。师弟,你说事情有变,又是怎么一回事?”</p>
释远叹了口气道:“玄一门突然插手了,霍星纬的儿子霍弃疾来到了凉州,破坏了咱们的计划。”</p>
释弘吃了一惊,忙问道:“玄一门?他们怎会插手凉州之事?”</p>
释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那霍弃疾为何会出现在凉州,待我将此事细细与你道来。”</p>
听释远说完之后,释弘沉默了片刻说道:“师弟,那你为何不去吐蕃找我?”</p>
释远摇头叹道:“就这么走了,我心有不甘,况且师弟我又没去过吐蕃,却不知去哪里去找师兄。”</p>
释弘笑道:“以咱们禅宗如今的盛名,只要你到了吐蕃,自然会寻得我禅宗之所在。”</p>
释远点了点头道:“如今师兄来了,师弟就能随师兄去了。”</p>
释弘思忖片刻问道:“慧明师叔可在山门内?”</p>
释远摇头道:“他去了西凉城,至于为何是他去,我却不知。”</p>
释弘复问道:“这些日子,释怀可曾为难于你?”</p>
释远道:“有吃有喝,不曾为难!”</p>
释弘遥望山门,对释远说道:“师兄我既然回来了,哪有不进去看一看的道理?毕竟我释弘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走,释远,随我去见见释怀这位好师弟。”</p>
几人向着山门走去。</p>
一行人走到山门前,却止住了脚步,释远见来人,出声喝到:“空闻,你这是何意?怎么?当上了戒律堂首座,连师父,师伯都不认了么?”</p>
原来是空闻带着一戒律堂众武僧拦在了山门前。</p>
空闻对释弘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弟子空闻,见过释弘师伯。”</p>
说完看向释远道:“师父,弟子是奉掌门师伯之命,在此迎接释弘师伯。”</p>
释弘点点头道:“想不到多年不见,空闻师侄都当上戒律堂首座了,我看这释空门,到真的是座空门了!空闻,你摆出这般阵仗,可不像是在迎接我啊!”</p>
空闻面无表情,对着释弘再行一礼道:“师伯,掌门师伯无暇见客,让我捎句话给师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之佛非我佛,话已带到,空闻就不请师伯进门喝茶了。”</p>
释弘面色有些阴沉,想不到自己千里迢迢,这释怀连山门都不让自己进,真当这释空门是他家了不成?</p>
释远厉声喝道:“空闻,还不速速让开?你难道不知晓释弘师兄的身份么?”</p>
空闻对释弘再行一礼道:“送禅宗释弘圣僧!”</p>
释远气急败坏,指着空闻骂道:“好你个空闻,本座倒是教了个好弟子,从今日起,我没你这个弟子!”</p>
空闻面皮抽动了一下,面露惭色,随即对释远行了一礼道:“恩师教诲,空闻没齿不忘。”</p>
释远一甩袖子,冷声道:“本座受不起!”</p>
空闻神色恢复平静,淡淡说道:“师父心中有佛,自然受得起!”</p>
“你!”</p>
释远没想到空闻会这般对自己说话,而且当着他师兄的面。</p>
释弘看向释远微微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空闻道:“如此说来,你是要强行送客了?”</p>
空闻静静看着释弘,没有说话。</p>
释弘微微一笑,大笑道:“好一座释空门,好,好,好!”</p>
不远处,众武僧停下了动作,望向山门。</p>
空闻眉头一皱,暗自运功,上前半步,身后众武僧一阵摇晃之后将手中武棍拄地,齐喝一声,对释弘怒目而视。</p>
方才释弘说的这三声“好”字,是他以明王诀催发出来的一门声波功,叫做獒吼功。</p>
此功是释弘见到了吐蕃之后,见到吐蕃特有的獒犬所悟,创出的武功。</p>
空闻也是第一次见得这般功法,方才释弘突然大吼,他也被震得心神荡漾,身后武僧更是被震得头昏脑胀。</p>
空闻冷声问道:“释弘圣僧这是要强行入我山门了?”</p>
释弘看了空闻一眼,淡淡说道:“你们还不值得我出手,既然他释怀不愿见我,那就不见。”</p>
说完转身而去。</p>
待几人身影消失之后,释怀从山门后走出,摇头叹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师兄啊师兄,你的路走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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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襄阳城。</p>
王府设宴,宴请扬州使者。</p>
江陵王谢良辰高坐于王座之上。</p>
左侧首席是荆州兵马统帅魏樊顾,右侧首席是兵马副帅盛录浩。</p>
步吉安位列右侧次席。</p>
左侧次席无人。</p>
见众人坐定,江陵王淡淡说道:“请那位何先生入殿吧!”</p>
何向风迈步入殿,躬身行了一礼道:“扬州何向风,见过江陵王!”</p>
江陵王看着昂首而立的何向风,双手扶于桌案之上,微微探身,轻声问道:“见了本王,你为何不跪?”</p>
大殿内,一片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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