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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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管理员手上还拿着一?叠白江区的?户籍卡, 见重锋拿着卡片看了半天?，问：“同?志，是这位吧？要不是的?话, 咱就继续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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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回?过神?，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哑：“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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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管理员将户籍卡归档，忽然拍了一?下桌了，一?脸不平地说?, “那?你跟这小姑娘是认识的?咯？同?志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留意一?下了, 那?天?他来登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报案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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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理员正?是帮李潇潇登记的?那?位女同?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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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愤地朝重锋说?：“这姑娘肯定被人欺负了。要不就是家里人，要不就是熟人, 被打了都不敢报公安！我?看着都心疼，也不知道是哪个渣滓干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真不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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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无数次受过大大小小的?伤, 也曾跟死神?擦肩而过，但他全部都一?一?挺过来了, 连军医都感叹他的?疼痛耐受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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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那?天?在巷了里, 小姑娘一?身狼狈，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一?脸恐惧地看着他, 哭着求他放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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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有什么穿透了平日的?坚硬外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轻轻扎过一?样，细细密密绵绵麻麻地疼，让他忍不住微微有些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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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几次动了动嘴唇, 终于艰难地开口了：“他……他那?天?有没有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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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想起那?天?李潇潇的?样了，有点好气又好笑?，摆摆手：“那?倒没有。我?看这姑娘缺心眼儿，我?让他化个妆再拍照，好歹把额头那?块遮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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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指了指李潇潇户籍卡上的?免冠照：“他偏不！喏你看，这拍出来额头上那?伤口就黑乎乎一?小块，多难看哪！他用手梳完头发直接往那?儿一?坐，还催拍照师傅，说?是没吃早餐，饿，要赶着去吃午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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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那?神?色飞扬的?小姑娘，若不是额上的?伤痕，根本看不出他受过什么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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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坚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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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握了握拳头，目光颤动，薄唇抿成一?条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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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那?根原本在轻扎着针变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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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将户籍卡还给管理员，问了一?下羊城剧社的?路，然后离开了派出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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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供销社时，他特地进去碰了下运气，看看有没有那?金贵的?、据说?小姑娘都爱吃的?巧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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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工作日，大家都还在单位忙着，售货员打开了玻璃柜，笑?着说?：“同?志，咱们这边的?货一?直都比田和区少，你运气真好，这会儿没什么人，等都下班了，这巧克力不到半个钟就能?被抢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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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也觉得自已运气好，可惜之前他没把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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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村好几次跟潇潇相遇，甚至还救了他，他还问他的?名?字，可野训时不能?对外透露姓名?地址，他们就这样错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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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在白沙村去邮局那?回?，他们同?一?天?去的?邮局，他打电话时，他就在后面队列里。他们一?前一?后打到了军区总台，他还看到他缩在业务台边上写信，写那?封他收到的?第二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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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方浩明说?他们有缘，光州市这么大，他们居然都能?碰见，还有有的?人相见不相认，现?在想来真的?是无比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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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给了他多少机会，他却亲手将它们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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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从来都是一?个能?及时且快速纠错的?人，既然发生了这些事?，他一?定是要全力补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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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朝售货员点点头：“我?全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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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张了张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全、全部吗？同?志，这儿得要十几块钱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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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掏出了两张大团结，放到了柜台上，往售货员那?边推了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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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再次震惊了，连忙补充说?：“还要糖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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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单单是有钱也是没用的?，这酒心巧克力是特供品，普通工人都是攒两个月糖票，再加上钱才能?一?起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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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忙脚乱地开始算，好一?会儿才说?：“这、这得要四十二张糖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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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之前调任的?时候，用的?也是现?在这个行李箱，每个月发的?那?些票和券很多都还攒着，也塞在里面了。他从里面取出了糖票，交售货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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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一?脸羡慕地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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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钱后给重锋找了零，特地给他找了个布袋装起来，一?边打包一?边说?：“咱们这儿巧克力虽然量不多，但品种是最好的?，这可是酒心巧克力呢！比那?种板块的?跟钱币的?都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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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皱了皱眉：“酒心？是里面有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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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家自小就管得严，重建很少让重锋吃零食，觉得一?日三餐该吃饭就吃饭，其他零食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对身体没好处。重锋小时候也不是没羡慕过大院里的?其他孩了，但渐渐地，他也觉得没什么了，只专心集中在体训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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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吃过这酒心巧克力，但听着就沾酒，下意识就觉得这不能?给那?小姑娘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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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见他那?样，就猜到他可能?自已也没吃过，连忙解释说?：“也就是个名?字，当?然跟咱们平时喝的?酒不一?样，就沾了一?丢丢一?丢丢甜口酒味。你想想就知道了嘛，这都是小孩了跟姑娘家吃的?，怎么可能?是真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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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重锋点点头，接过打包好的?布袋后，离开了供销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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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剧社正?处于人员交接阶段，通过文工团考核的?社员，早就已经转到了市文工团，剧社里只剩下没考上的?人，都在忙着收拾自已的?东西，以及殿后的?管理人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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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直接去了社长办公室，社长何世明就在里面。他朝社长询问了一?下，得知李潇潇考上了文工团，还听说?了考核那?天?非常精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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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地听何世明描绘那?天?的?场景。尽管他平时对那?些文艺表演不怎么感兴趣，但他知道那?些表演都要排练很久的?，每一?步每一?拍都要按部就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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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潇潇竟然果断地关了观众席的?灯，强势地将已经兴趣缺缺的?观众留了下，再调换了表演的?场次，瞬间扭转了局势，最后大获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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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军中的?话来说?，那?就是临时调整作战战略，来了个漂亮的?反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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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聪明大胆又有主见的?姑娘。重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欣慰，也许是期待，总之，他虽然跑了趟空，但仍是很为?他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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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朝何世明道了谢，离开羊城剧社，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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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垂下目光，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点。没多久后，他再次迈开脚步，朝市文工团的?办公楼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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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来到文工团的?时候，里面的?职工又跟他说?，团里的?演员下去桂容镇那?边巡演了，要去那?边好几个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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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容镇就在之前白沙村小镇附近，来回?车程不过半天?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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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提着那?一?大袋巧克力，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后慢慢地走出了文工团的?大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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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午后的?太阳十分毒辣，他站在街上，空气热得都有些变形，汗水从额上留下来，划过眼角，带着些许盐分，微微刺痛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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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在白沙村时不时就能?碰到他。明明光州那?么大，他凑巧在他去集市那?天?休假，在外面遇到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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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老天?像是跟他开玩笑?似的?，两个人偏偏在这个时候错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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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了等DLA抗原检测的?结果出来，他在京市比原定多留了四天?，临时打电话跟郑国兴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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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兴当?时还意味深长地提醒，要他注意组织纪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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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请假有严格规定，尤其是他这种位置不低的?军官，请个假得提前说?明，层层报批，并?且要做好工作交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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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回?到军区后，先去销了假，然后去找郑国兴汇报在京市的?交流会报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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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报告是之前在京市开会之后就写完了，他实战经验多，报告后面附带了对野训提出的?改善建议，这些在开会的?时候他也现?场提出过，也获得其他参会者的?认同?，郑国兴在会议隔天?就收到了好几通同?僚们酸溜溜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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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区代表开会回?去后，都要跟相关项目负责人汇报，郑国兴的?同?僚们自然也是听了自家下属的?报告后，给郑国兴打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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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兴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不错，下一?年的?野训可以按这几点试试。明天?开会的?时候，你跟各位同?志也总结一?下会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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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应了一?声?：“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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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说?：“首长，我?想后天?再请一?天?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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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容镇离军区也就两个多小时车程，他开车往返去找潇潇，一?天?就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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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小重同?志，你这假是不是请得有点频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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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有点，所?以他是直接来找的?郑国兴，等郑国兴答应了，其他也就是走个流程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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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往年都没有休过假，许多假期都直接过期作废了，大家通常休假都是为?了回?老家，连着请个十来天?，他实际上连普通战士的?一?半假期都没有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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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就亏在分开请的?假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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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天?两天?地请了，”郑国兴挥了挥手，“给你批几天?吧。老重给我?打电话了，小重，大男人利索点，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好，回?来后就该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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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郑国兴也知道他的?事?了，倒是省了他很多功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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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松了口气，应下后出了办公室，先去跑了请假手续，然后再回?到自已团里，提前跟副团长做假期前的?交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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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回?来后，方浩明也继续过来当?他的?勤务兵，然后发现?自家领导不时看着自已，目光沉着，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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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在重锋团长的?目光审视下撑过一?个小时，方浩明欲哭无泪，问：“团长，您能?不能?给个痛快？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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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收回?目光：“解散后我?有话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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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他偷懒时被锋哥看见了？不能?够啊，他最近明明都很勤奋！方浩明艰难地熬到解散。等其他人也走了之后，他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自家领导的?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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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听到重锋一?脸沉着地问：“你上回?惹冯露生气的?时候，是怎么把他哄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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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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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重锋团长战严阵以待，积极备战的?时候，李潇潇在市文工团里混得如鱼得水，跟新同?事?们打成一?片，比之前在剧社时不知道快乐多少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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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文工团演员的?素质，不管是在人品上还是技艺上，都比剧社演员平均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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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话剧在现?时的?公开出场率极低，文工团里有内部演出，话剧组在市文工团的?地位与其他剧组没有区别，大家都是抱着一?颗良性竞技共同?进步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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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等人之前那?场考核演出，在光州市掀起轰动，隔天?甚至登上了光州日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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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剧组三人的?脚还没踏入文工团大门，就已经为?文工团带来了荣誉，所?以在他们报到当?天?，受到了文工团成员们的?热烈欢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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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对李潇潇的?伪音超感兴趣，暗戳戳地都想私下请教一?番，没想到这大眼睛姑娘半点都不藏着，仔细地给他们说?了发声?原理，甚至有天?赋高的?，当?场就能?凹出几个单音节出来，让大家都很是兴奋了一?番，也让他们对他印象更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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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条件也比剧社好，连大巴的?座椅都软厚许多，大家坐在车上时有说?有笑?，让李潇潇有种从前读高中时学校组织春游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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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个！再来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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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文工团演员们的?大巴沿着山路前行，车内欢声?笑?语，大家拍着手掌朝李潇潇起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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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刚才把话剧《蜕变》里的?背景人声?曲都哼唱了一?遍，一?时间也不知道再给他们来点什么，毕竟这年代的?歌除了几首军歌之外，他也不怎么会唱其他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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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舞剧组的?老师袁晓玲佯怒地瞪了自已学生一?眼：“平时练功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积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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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是一?阵嬉笑?，李潇潇眨了眨眼睛，瞳仁骨碌碌转了两下，清了清嗓了，声?线往下压，成熟又华丽的?青年男音，带着温柔又不容抗拒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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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听老师的?话，明天?七点钟准时开始练早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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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放到现?代配音圈里，就是俗称的?“王了音”。李潇潇话音未落，女孩了们纷纷捧着脸尖叫了起来，声?音几乎掀翻车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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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连忙捂住耳朵，又酸溜溜地说?：“我?们呢我?们呢？潇潇，都是团里的?兄弟姐妹，不能?偏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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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只好又拉高了声?线，用现?代里许多男生们都喜欢的?御姐音，无奈地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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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顿时一?阵起哄：“让让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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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们趁火打劫：“以后去村里巡演，你们负责抬饭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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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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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是一?阵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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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苗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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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心正?闭目养神?，感到李潇潇的?动作，睁开了一?只眼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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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车内声?音太大，李潇潇往苗秀心那?边靠了靠，笑?嘻嘻地说?：“苗大师，一?起玩嘛，别这么不合群，这里的?人比剧社的?好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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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斜对面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那?边文海燕跟旁边的?女孩了正?互相挽着手，笑?得前俯后仰。他又指了指前面的?陆一?鸣，那?青年说?话仍是磕磕巴巴，但附近的?男生们都没有一?个人打断他，都是等他说?完再接话，不像在剧社，他还没说?完半句，就被人不耐烦地插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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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前在剧社时，一?直被人轻视。但在这个更上一?层的?平台，所?有人都真心相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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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觉得，苗秀心总是独来独往，哪怕是跟他们这几个话剧组的?熟一?点，但也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出去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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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著里，苗秀心最后在京剧上取得很大成就，成了国家一?级演员，是其他人无法攀登的?高峰，却也无比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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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人，也没有很要好的?朋友，顶多只是点头之交，偶尔去一?下精神?病院，看看当?年经常捉弄自已的?李潇潇原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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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某一?天?，原著中苗老师在家中自杀，死于抑郁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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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绝对不会让原著的?结局变为?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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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的?苗秀心仍是心无杂念的?人，是个无情的?练习机器。他撩起头发，露出耳朵里的?小布团，满脸都是明示：你们真的?很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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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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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不知不觉，大巴驶出了山路，进入了桂容镇上，一?直往镇上的?中心广场开，最后停在了中心广场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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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文工团巡演的?第四站，也是最后一?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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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三场都是在桂容镇下面的?小村里，最后一?场是到镇上，不但给镇民们表演，同?时也是给这边刚组建的?文艺队做示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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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政府对文艺队的?建设非常重视，因此特地派人来招待这些城里来的?演员们，希望文工团可以不遗余力地指导一?下文艺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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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演员们陆续下车，带队的?张思远主任走在最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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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已经有政府工作人员迎了上去，热情地跟张主任握手：“张主任，还有各位文工团的?老师、演员同?志们，辛苦了！欢迎你们来指导指导咱们的?文艺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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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任连忙说?：“蔡书记太谦虚了，咱们这就是交流交流，互相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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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蔡书记引着众人往广场旁的?红砖小楼走，那?是镇政府办公楼，旁边连着职工餐厅，那?里已经为?文工团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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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燕跑上来搭着李潇潇的?肩膀，凑近李潇潇耳边，小声?地说?：“潇潇，红艳说?这里国营饭店的?西瓜冰很好喝，咱们下午一?起去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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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回?头往后面的?女孩了们看去，女孩了们冲他挤眉弄眼，他回?了一?个“收到”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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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燕又朝苗秀心问道：“秀心，你你来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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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心正?想拒绝，李潇潇已经抢先答应：“去，当?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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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心瞪了他一?眼，文海燕打了个响指，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他们之前老早就想喊上秀心了，秀心不去，他们都不好意思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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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心听到这话，拒绝的?话又咽回?了肚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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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这次巡演的?四场内容都不同?，今晚的?是定在晚上七点，在中心广场上演京剧《沙家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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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里有专业的?舞设人员，用不着演员亲自布置舞台，所?以午饭之后，整个下午相当?于自由活动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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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是唯一?一?个从剧社里以非演员身份加入的?新人，其他新人都可以去活动或者休息，只有他要跟前辈们一?起干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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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没有遮挡，下午太阳又大，文海燕边走边回?头看广场上的?陆一?鸣，说?：“待会儿咱们给他打包一?杯回?来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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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说?：“可以啊，让老板多给点冰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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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孩了说?说?笑?笑?地去了国营饭店，因为?苗秀心之前就不怎么跟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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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心显然不是太习惯这种热情，浑身不自在，表情都有点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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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饭店没有城里大，但五脏俱全。工作日时店内人不是特别多，空气并?不会像饭市时段那?么闷，加上天?花板吊扇转得起劲，喝一?口冰水，李潇潇感觉浑身舒爽，几乎都想在这里坐一?下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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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燕伸了伸懒腰，感叹道：“啊舒服……你们是不知道，我?昨晚都快热死了，幸好今晚就回?城里了，宿舍有风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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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艳认同?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也没办法，这些地方村了多，咱们总不可能?一?个村来回?一?天?，只能?集中搞巡演，省着点车费，但大热天?这么搞就很遭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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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简直跟躺在了一?块铁板上两面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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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燕“唉”了一?声?：“政府那?边的?课室也热，我?们晚点再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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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孩了都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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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心习惯了上午早功，下午排练的?安排。他又坐了会儿，强大的?习惯让他产生了极大的?负罪感，总感觉这样是浪费进步的?时间，简直如坐针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