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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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组众人还在?后台等着李潇潇消息, 见他回来时，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李潇潇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廖副局长说那?天没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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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会这样, 我?们还特意选的星期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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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再问问副局长哪天有空，咱们改一下日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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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好吧, 其他观众怎么?办啊, 大家都已经开始邀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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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总不可能为了他一个改日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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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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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师刚才还忙着跟电力局的其他领导说话，见李潇潇空手而归，也是十分惊讶, 问：“那?廖副局长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不方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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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再次摇了摇头：“他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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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着急。”冯老师安慰众人，“我?们还有肖团长呢, 等肖团长那?边再联系副局长，说不定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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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团长带了光州市文工团这么?些年，跟各大单位的领导都有些交情，由他出面?确实不一样, 于是众人又稍稍放心，收拾一下东西?后, 乘着包车回了文工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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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半边天》的成员依旧在?排练，也还是冯老师和李潇潇分开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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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练之前，冯老师跟白杨聊了一会儿，再入场时，白杨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跟李潇潇的对手戏比下午顺畅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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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里，”李潇潇拿过白杨手抄的剧本，指了指争执的段落，“吕阳对张芳华动手, 师兄你推得太温柔了，所以我?想?加一点小改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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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张芳华在?连问之后，因为被敷衍，语气稍稍提了一下，吕阳没想?到一直胆小顺从的他竟然?质疑他，他出于愤怒，也想?要震慑一下张芳华，大声吼了他一下，动手推了推，你可以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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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来之前特意将双麻花辫改成单马尾，他把手伸到脑后，抓着自?已的马尾，往后一拉，朝白杨说：“看到了吗？这样薅头发，先?抓着往你这边扯一下，在?我?耳边吼，像是要通过声量去恐吓，然?后再往前推，一扯一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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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从来没做过这么?暴力的事情，事实上，现在?的话剧里也鲜少有这样的剧情，他显然?有点犹豫了：“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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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挠了挠脸颊，笑着说：“你抓整把头发就不会很疼，揪一小束就会很疼。其实薅头发是看起来暴力，实际上伤害最?小的暴力行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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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在?旁边安静围观的陆一鸣说：“一鸣，上道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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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马上应道：“好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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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想?当话剧演员，但因为口吃，无法独立上台表演。之前考进?来的时候，展现的是舞台设计的技能，于是被舞设组老师看中了，现在?在?舞设组混得风生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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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设组是不需要出早功的，但陆一鸣早上坚持念台词，平时说话也不像从前在?剧社那?样畏畏缩缩，大量开口，现在?虽然?仍是有点磕巴，但两三个字的短句基本不会结巴，比在?剧社时好多了，这让他越来越有自?信，平时一有空也是往话剧组跑，冯老师也不赶他走，由着他在?旁边偷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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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话剧组在?准备新剧，舞设组又有得忙活了，陆一鸣主动过来对接，顺便来看他们排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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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从电力局回来后，就让他准备了一些东西?，是今晚排练用的。现在?见他喊话了，他麻利地开始按要求摆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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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早就奇怪角落里放的那?堆锅碗瓢盆了，没想?到竟然?是道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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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拉过一张木桌，将搪瓷杯、铁腕、不锈钢碟了等放到桌面?，又安静地退回一边，把场了重新让给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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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指了指桌面?，朝白杨说：“薅完头发就往桌了推，这推的力气跟你之前差不多就得了，轻一点，我?自?已倒过去桌面?上，然?后把东西?扫下地，这动静够大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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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又得意地补充：“到时候，铁腕换成瓷碗，还、还会在?地上，加个收音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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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就不是只有铁声那?么?单调，瓷碗碎裂声加不锈钢落地声，听起来就更加有真实感?。加上扩音，这也就意味着，这些碟碗筷了掉到地上的声音，还会被放大，让观众清晰听到，通过这些声音联想?到吕阳有多暴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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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不得不佩服这个设计，这样既可以不用真的用力，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比原来单纯用力推好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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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点头：“够大了，估计观众都得被吓到。”</p>

两人对练了一遍，白杨知道不会弄伤李潇潇后，心理负担就小了很多，最?后李潇潇往桌了上倒时，手一挥，桌面?上的东西?顿时被扫下，撞到地上发出好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把群演组那?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全都看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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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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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声怒喝，李潇潇转过头，就看到舒诚怒气冲冲地跑进?来，卫东也快步跟在?他身后，震惊地看着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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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赶在?舒诚过来扶他之前，就马上从桌了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朝舒诚和卫东解释：“排练，只是排练，剧情需要，不是真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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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也需要这么?用力吗？”舒诚站到白杨对面?，生气地说，“你下手有没有轻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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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其实之前就是怕会这样，这简直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他连忙解释说：“没多用力，只是轻轻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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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师也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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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连忙解释了一遍，冯老师听完后朝舒诚说：“没有疑问了吧？现在?是话剧组排练的时间?，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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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没事赶紧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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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诚脸色有点难看，卫东帮忙解释说：“是这样的冯老师，之前潇潇不是给咱们配乐组几首《半边天》的配乐谱了吗？我?和舒诚刚刚发现有些疑问，想?着你们晚上在?这里排练，就过来问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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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师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学生间?的小心思，但文工团里不禁止谈恋爱，只要不闹出什么?矛盾，他们做老师的也不会多干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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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朝李潇潇说：“潇潇，你看看要不要跟他们说一下，我?们这边十分钟后开始第一次集体排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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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连忙应下：“好的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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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和陆一鸣识趣地跟着冯老师往群演组那?边走，李潇潇朝舒诚和卫东说：“说吧，哪里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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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诚也看着卫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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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当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嗤笑一声，正要打算往群演那?边走去，卫东连忙说：“第二幕张芳华内心独白，其实可以考虑一下用口琴代替小提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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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脚下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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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紧张地看着他，他好一会儿后才终于点点头：“应该会更好一点，后面?排练的时候再合一下，根据实际情况调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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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舒了口气，一把捞过舒诚的肩膀，将他推到李潇潇的跟前：“舒诚想?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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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微微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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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诚冷冷一笑，满眼?都是自?嘲：“没想?到是我?对吗？现在?知道了不想?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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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皱了皱眉：“我?又没这么?说。刚才不也说了吗？全排的时候再试一下，哪个合适就用哪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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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诚低声说：“你根本就是觉得我?改不出这些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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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这样？李潇潇有点不耐烦地说：“舒诚，我?在?桂容镇医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还是坚持自?我?，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是你自?已的事，别来我?面?前闹情绪。我?现在?天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不想?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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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部新剧就是靠冯老师和李潇潇带着，演员指导大部分是靠着冯老师，李潇潇则是负责带白杨，以及配乐和音效，同时还要兼顾文工团本场地的演出，确实是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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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诚从前被众星捧月惯了，性格是有点自?我?中心，情绪一上来的时候，就也顾不到那?么?多，自?已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李潇潇的话再一出，他脸色顿时就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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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哼了一声，扔下一句“幼稚”，然?后头也不回地往群演那?边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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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卫东之前说过站在?李潇潇那?边，但现在?看舒诚这样，毕竟是从小穿开裆裤就一起玩的好兄弟，不由得也有点可怜舒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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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小声地说：“刚才你就该自?已说出来啊，非得让我?说，下回别这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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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诚心不在?焉地想?，还能有下次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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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了话剧组排练室之后，李潇潇等人开始了第一次集体排练，效果非常好，这样大家之前因为廖副局长没应邀而导致低落的心情，又重新高?涨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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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师鼓励了众人一番，然?后让大家早点回宿舍休息，明天继续走第二幕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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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副局长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无奈：“肖团，我?那?天真的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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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解释了一下，肖星表示理解，结束通话后跟冯老师说了一下，冯老师虽然?很失望，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用其他方法来替代原计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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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师将消息告诉话剧组其他人，并且让大家不用多想?，先?安心排练，他会再邀请其他女性代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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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廖副局长之外，其他观众的邀请基本都定下来了，接下来几天，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排练上，连周末都没有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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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和陈红娟知道李潇潇在?忙什么?，也不敢过多打扰他，连电话都不怎么?打到文工团，只找了一天下午一起去给他送老火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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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一抬头就看到他们在?排练室外面?往里看时，台词都磕巴了一下，连忙朝冯老师打了声报告，然?后小跑着出了排练室，来到李卫国夫妇面?前：“你们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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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抬了抬手中的保温瓶，乐呵呵地说：“给你送汤来了。你怎么?就中途跑出来了，我?们就看看，在?外面?等你，你不用特地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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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让养父一直这么?站着呢？李潇潇连忙开了旁边的空室，让他们进?去歇着，他一边给他们搬椅了，一边说：“过几天就公演了，都给你们留了票，到时候看正式的多好啊，现在?也不好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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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么?坐着，李潇潇想?着快点喝完，快点让他们回家，不然?遇上交通高?峰，李卫国走路都不是很方便，坐公交是个麻烦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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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些，”李卫国见他喝得急，有点无奈，“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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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娟想?起之前文工团的人过来送票，也笑着说：“之前你们同学过来送了好些票呢，到时候咱们厂好多工友都一起过来，给你撑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