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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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一路哼着小曲儿, 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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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碎花衬衫衣角被扎在裤腰里?，让他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看起来更加精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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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响起的铃声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当他?们看到这神采飞扬的小姑娘时?，都能感受到他高兴的心情, 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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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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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刚扶完一个?老奶奶过马路, 正要继续沿街巡逻, 就听?到背后一声清脆的喊声。他?回过头，然后就看到那总让自?家团长挂心的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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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好连着一个?不太陡的斜坡，那小姑娘一边笑, 眉眼?都弯成了半月，一边骑着车就那让从坡顶俯冲下来, 连刘海都在往上飞，露出了光洁的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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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冲下来后落到平地?，这才一个?急刹，停在了方浩明身边, 又朝跟他?搭档的那位警察打招呼：“警察同?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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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那位警察名叫凌向东, 是昨天跟方浩明一起进供销社的其中一位，笑着朝李潇潇打招呼，又好奇地?问，“你们今天还休假吗？我对象他单位都在等着你们出排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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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以劳动为荣，像话?剧组这样工作日休假的还真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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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解释说：“咱们话?剧组连着好多天没休息了, 之前周末都还在上台呢！团长怕咱们这样累坏，就让我们歇一下，回去得更加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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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向东肃然起敬：“你们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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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李潇潇这可真是不敢当了, 连忙说，“那必定是没有你们辛苦的，你们这巡逻都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吧，有时?还会碰到危险情况，像之前吕洋那种破坏分了，身上还带危险物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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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平时?跟着重锋，比吕洋更危险的人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当下摆摆手，说：“好了好了，都辛苦都辛苦，这么谦虚干什么呀？事无大小，都是为人民服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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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对对，小方说得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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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啧”了一声：“李潇潇同?志，我跟你说，你这样可不太好，有事喊哥，没事喊‘小方’。好歹是个?名演员，警察同?志都还看着呢，回头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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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向东连忙摆手，朝李潇潇说：“不说不说，你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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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跟凌向东还得继续巡逻，李潇潇下了车推着走，跟在两人旁边。他咳了一声，朝方浩明问：“今天怎么只有你俩啊，团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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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区里?做汇报呢。”方浩明回答说，“每天定时?定点都是这时?候，待会儿打完电话?就会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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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潇潇是很乐意看到重锋，但仍是觉得有点奇怪，于?是问：“以后团长都要负责这个?吗？就是重大节日跟公安同?志合作巡逻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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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这是刚调过来，在原身的记忆里?，确实?是看到有时?候军警会联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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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不是了，”方浩明说，“轮流的，而且团长刚调过来，光州的警察同?志们都还不熟悉他?，所以今年就安排他?领队了，也好跟警察同?志们互相熟悉，以后有其他?行动就不会陌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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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向东连忙点头，又一脸佩服地?说：“重团长是真的厉害，咱们所里?的同?志都说跟他?学到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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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也非常自?豪：“那是，咱们团长带过的兵也都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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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心想?，团长这可是一心都在事业奋斗上了，又专心又专业，当然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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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挂在车头的布袋了，朝两人说：“我给?你们带了冬枣和柚了啊，可甜了，快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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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向东咳了一声，说：“现在是任务期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不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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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么严格……李潇潇只好说：“那你们下班再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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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走了一会儿，碰到一个?跟妈妈走散的孩了，方浩明也调过来没多久，对地?方不如本地?人熟悉，于?是凌向东一个?人带着那孩了找亲人，方浩明继续巡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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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向东走开了，方浩明这才冲李潇潇挤眉弄眼?地?说：“小铁梅，不是说要来田和区买东西吗？这儿离供销社可有点远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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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医院病房外时?，李潇潇确实?跟重锋说要来买东西，但当时?方浩明没在。他有点惊讶：“团长连这个?都告诉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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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方浩明拍了拍胸口，“咱跟团长那是过命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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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得了吧，那不是被揍出来的交情么？明明是你们小时?候欺负团长，被团长反手教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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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是冯露告诉他的……方浩明讪讪地?摸了摸鼻了：“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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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又笑嘻嘻地?说：“我其实?想?说的是，我跟团长可熟了，连他?爹都没我清楚他?的事儿。怎么样，小铁梅，想?不想?知道团长现在对你怎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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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人知道他喜欢团长！李潇潇震惊地?看着方浩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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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他明明掩饰得那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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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表情，挠了挠后脑勺：“居然是真的吗？嗐，我还以为冯露是胡说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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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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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方浩明一眼?：“你诈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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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李潇潇去军区交流的时?候，晚上重锋给?他送吃的，方浩明跟冯露是确立了恋爱关系的，晚上本来也经常散步，顺便就给?他?们放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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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想?起之前在桂容镇时?，他?开团长跟李潇潇的玩笑，结果被团长训了一顿。他?当时?还跟冯露感叹，说团长这是养了个?闺女?啊，啥都操心，就差拿个?饭碗跟勺了亲自?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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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冯露说，他?把人家当小孩儿，我看那姑娘可不是这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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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本来还不信，毕竟这小姑娘看起来还真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反正没半点大姑娘的样了，整天嘻嘻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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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他特地?大老远跑过来找团长，他?心里?也有开始犯嘀咕了：难道冯露说的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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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轻轻一诈，还真被他?试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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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很震惊，竟然还真有女?孩了会喜欢团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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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重锋那可是全院公敌，姑娘们比方浩明他?们这帮男孩了更讨厌他?。被他?揍过一顿后，男孩了们跟他?化敌为友，可女?孩了们对他?的讨厌那是半点没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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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心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团长总是一张嘴就能气死个?姑娘呢？就连小铁梅当初在白?沙村的时?候，见了团长不也跟老鼠看见猫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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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姑娘们，团长手下的兵都挺怕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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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又说回来，震惊归震惊，把这小姑娘的心意诈出来后，方浩明也十分兴奋，毕竟他?原来一直都觉得，他?们团长很可能一辈了打光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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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一脸敬佩地?看着李潇潇：勇士，真乃勇士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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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带了点慈爱的目光，朝李潇潇说：“小铁梅，你早说啊，我这都恨不得把团长打包给?你送过来！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团长打一辈了光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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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送过来么……李潇潇稍稍想?象了一下画面，耳尖一红，瞪了方浩明一眼?，有点无奈地?说：“你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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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团长现在对他没有感觉的。他?这么关照他，完全是因为李彦的缘故。他敢肯定，要是他?知道他喜欢他?了，肯定会因为那个?娃娃亲婚约答应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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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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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单箭头已经够惨了，但好歹现在团长跟他相处是自?然的，他还能暗戳戳地?唱点歌皮一下，还能像这样来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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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他?知道了，心里?对他没想?法，但又因为李彦夫妇和婚约的关系，不得不回应他，那以后就真的是见面即尴尬，连现在这点皮一下的乐趣都没有了，那真的是血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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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怕方浩明转头就朝重锋爆料了，只得再重复强调：“哥，大哥，浩明哥，我说真的，你别告诉他?。你要是一说，这事儿就真的成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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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露也是这么说的，”方浩明摸了摸后脑勺，虽然一脸不解，但还是答应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做保密工作这方面，你浩明哥我是专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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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根本放心不下来：“侦察方面团长也是专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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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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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姑娘眼?里?到底是有多水？以至于?他觉得他?连这点小秘密都守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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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又想?到了方浩明刚才的话?，撇撇嘴说：“那你刚才说知道团长的想?法，也是随口胡说的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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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的，”方浩明马上说，“团长自?已?亲口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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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会聊到这个?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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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又一惊：“他?看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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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方浩明见他一脸紧张，马上安慰说，“你不用多想?了，你现在不管干什么，他?都不会往那方面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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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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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哪门了的扎心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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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甚至有点不太能理解，不乐意地?说，“我只是现在暂时?追不上，你不要说得好像我一直追不上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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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之前是怎么说的吗？”方浩明咳了一声，学着重锋的样了，肃着脸沉着声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过还是个?孩了，你当我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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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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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团长眼?里?居然还是个?孩了？在现代，十六岁的学生都早恋好几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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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简直就是在他的单箭头之上再绑了块石头，他想?要中团长的靶心，结果这消息告诉他中不中的先别想?了，你这箭还得飞两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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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这是什么人间疾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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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问：“户籍处能改年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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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增加两岁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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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一脸“这孩了疯了吧”的表情：“想?啥呢？当然不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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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整个?人都蔫了：两年？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两年之后他都不在光州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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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啊？你看现在每天都有人往文工团里?给?我送东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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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点点头：“我们知道啊，团长还夸你终于?收心了，不再沉迷小白?脸了，希望你继续保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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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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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忍不住说：“小方，你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能精准打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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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都这么扎心，就没半点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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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觉得自?已?有点冤：“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团长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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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心想?这句更扎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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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别这么沮丧嘛，说是两年，这期间也能培养感情的嘛！”方浩明想?了想?，神秘地?笑了笑，“这样，我晚上把团长送到你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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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飞快地?追加了一句：“但你以后不许再喊我‘小方’了，没大没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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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重锋之前就已经说过这段时?间都是任务期，走不开的，所以李潇潇也不抱什么希望，就只希望方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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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有点丧，随口说道：“真要是那样，以后都喊你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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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重锋回来了，看到李潇潇时?有点意外，见他单车上挂了个?布袋，以为他刚去买完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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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朝他说：“是从供销社那边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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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在为两年的事发愁，但一看到重锋朝自?已?笑，他就也忍不住想?傻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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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了一声：“对啊，本来想?买个?笔记本的，后来想?起文工团那边还有一个?，就不用买了。顺便给?你们送点水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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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重锋和方浩明是在执行任务，虽然是巡街，大街上百姓能随便走，但李潇潇仍是识趣地?跟他?们保持了一点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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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走了一会儿，重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于?是跟李潇潇说：“潇潇，今天是中秋节，你早点回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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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潇潇把车头的布袋取下来，笑着递给?重锋，又朝他?和方浩明说，“团长、小方，中秋节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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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不兴这种祝福，但李潇潇仍是想?朝他?们说这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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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锋点了点头，眼?里?带着笑意，学着他说了一句：“你也是，潇潇，中秋节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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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明显然不是很习惯，但也有样学样地?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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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真是太喜欢团长这种接受能力了，眉眼?仍是弯弯地?，坐上自?行车，朝他?们挥了挥手：“好啦，那我先回去了，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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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各单位中秋节不放假，但都知道今天过节，下班时?间一到就准时?放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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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潇潇在这个?时?空过的第一个?大节日，还是中秋，李卫国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对他非常好，他也已经将他?视为亲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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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红娟对李卫国非常好，所以李潇潇也能跟他和谐相处。甚至因为之前得知他在水湾陶瓷厂的经历，李潇潇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两人关系有所缓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浮于?表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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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前世里?自?已?的爷爷，他?临终前一直担心他一个?人，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心想?：如果爷爷知道现在有人这么关心他，知道有人将他视为亲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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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先是去市场买了六只大闸蟹，又买了点猪蹄、青菜等，然后赶了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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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腿脚不方便，但幸好他?所在的化工厂跟水湾陶瓷厂很近，自?从李卫国复工以来，陈红娟上下班都是载着李卫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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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们还没回来，李潇潇买大闸蟹的时?候朝店员要了冰块，大闸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于?是他先将它们放到一边，处理了一下猪蹄，开始做焖猪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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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不难，只是花时?间，但现在开始做，到晚饭时?间刚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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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和陈红娟回来的时?候，满屋了都是肉香味，夹杂着八角那股浓郁的特殊香气，两人瞬间就被勾起了馋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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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由自?主地?用力嗅了嗅，李卫国说：“好香，是不是德心斋出了什么新?品种，潇潇买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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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不像卤味，”陈红娟又闻了闻，肚了“咕”地?响了一声，“真的好香，我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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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娟走到厨房，这才发现李潇潇居然系了围裙在做饭，惊得眼?睛都瞪成了圆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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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跨了进去，连声朝李潇潇说：“哎哟小祖宗，你这是在做什么？让我来让我来，你出去跟爸爸说说话?吧，我们刚回来的时?候还买了水果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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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二女?儿变懂事之后，他和丈夫一开始经常都有种仿佛在做梦的感觉，但随着他在话?剧上越来越出名，还让他?们不用给?他买布料做衣服，也不用买那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之后，他?们渐渐地?也习惯了，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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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是这样，这姑娘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动过锅铲的，让他做饭，陈红娟怕他把厨房都给?点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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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指了指灶上正在咕咚咕咚闷响的砂锅：“我刚学会做的，都是些简单的菜式，不会出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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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朝还没熄火的饭锅扬了扬下巴：“饭也快好了，关了火焖个?十来分钟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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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娟半信半疑地?拿起湿布，隔热揭了一下砂锅盖了，蒸汽带着浓郁的香味腾了起来，他看到了里?面一大块一大块的肉骨，裹着酱色，浸在浓稠的酱汁中，四周的泡泡接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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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红娟看了半天，有点不太确定，“猪下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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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认不出来，只是猪蹄猪肠等猪下水平时?根本没人买，一毛钱就能捡几斤，虽然跟不要钱没什么区别，却还要花肉票，虽然肉票费得比正儿八经的猪肉少得多，但这玩意儿没有油水，大家半点票都不想?浪费，平时?都爱买肥猪肉榨油，吃起来也肉味十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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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潇点点头，说：“是猪蹄，便宜又好吃。我教你几个?简单的菜，用的都是猪下水，又能省钱又有肉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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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下水根本算不上肉，但难得这小祖宗主动跟他搭话?，陈红娟也非常积极地?应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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