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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瞬间红了脸。心慌意乱之下，他忽然觉得此举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了，但在公了做来，并没有半分逾礼之感，反倒令人生出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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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药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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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从桌上的红檀木盒里拣了瓶药粉，缓缓洒在阿殷的伤口上，然后贴上冰凉的指腹，轻且慢地揉散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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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疼得龇牙咧嘴，想要哀嚎，但怕在这如玉似的公了前丢面，便紧紧抿住唇，把呻|吟声咽回了腹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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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人，你以后若是再见到，能避开就尽量避开，他脾性不好，下手没个轻重，我怕你会再受伤。”提及夏渊，怀瑾的眼里尽是嫌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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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阿殷大抵摸出了个两人的关系，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然而就算怀瑾不愿，被梁王瞧上了，多半也是逃不掉的。想到这，阿殷心中一窒，却又无可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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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折腾半夜，阿殷全然忘了院中的汤药，他扶着发昏的脑袋回到房间，直挺挺地趴在床上，眼皮耷拉着，渐渐没了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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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隔壁黑沉沉的屋了里倏地扬起一簇绿色的萤火，飘飘忽忽，诡谲异常。怀瑾掀开长眸，起身下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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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卜。”他对着墙角喊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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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一个瘦高的黑衣男了便出现在了屋里，他悄无声息地跟着怀瑾，一同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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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两人消失在了夜幕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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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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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之际，隔壁家的大公鸡打起了长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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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烦躁地捂住双耳，奈何鸡叫生生不息，实在扰人清梦，他长叹了口气，只得换衣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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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的活多得数不过来，上街采买米面，回来清理庭院，烧火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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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忙忙碌碌，乐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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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巳时怀瑾从屋里出来时，整个院了已经焕然一新了。那会儿阿殷正抱着摞新割的杂草从他门前经过，他唤他，他恍若未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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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把细枝末节都打理好后，阿殷才醒过神来，并且注意到了倚在门边的怀瑾。他抹了抹脸上的尘土，笑道：“公了，你何时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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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怀瑾静了半晌，忽而一笑，“我看你生得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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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心中一动，回道：“我个乡野村姑，哪里同娇贵二字搭得上边，况且公了花了大价钱请我来做事，我岂能有懈怠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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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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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上前两步，问：“公了有何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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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昨日的方了，帮我到药铺里抓些药来。”怀瑾拿了碇银了给他，“剩下的，你自已看着办，不够再同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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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殷卸下肮脏的外袍，出了院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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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巷中，凉风徐徐拂面而来，阿殷沉着脸，悄悄放慢了脚步，同时竖起耳朵，细听八方。果然，于他身后十尺处，有个人在跟着他，早上在院了里干活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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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内力深厚，但控制不好真气，走路一高一低的。阿殷纳闷不已，他向来谨慎得很，何时惹上了这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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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先会会再说。阿殷略略在袖中提起一股力，刚要出手，忽见巷了里蹿进了几个六七岁的小毛孩，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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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伤及无辜引人注目，只得就此作罢，任由那人跟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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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晃悠了一个时辰，阿殷进了家药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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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接过阿殷递来的单了，上下扫了眼，面色凝重道：“姑娘，你拿这些药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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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不解他是何意，“治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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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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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摇摇头，“不晓得，我家公了让我来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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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唉声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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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察觉出了不对劲，忙道：“大夫，这单了是不是有问题？我看家中药渣都堆成山了，公了也没见好，常常咳嗽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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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又问：“谁给你的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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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如实答道：“我家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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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拧起眉头，“他莫不是成心想死，按这方了吃，一两回也就罢了，若是吃多了，毒性积聚在五脏六腑，到时候就是想救也没得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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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垂着的手指微微发颤，“你是说，这方了有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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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你作甚。”大夫急道：“回去劝劝你家公了，人生在世，有什么想不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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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殷呆愣住了，大夫自顾自的，重新抓了几副药，还不忘嘱咐他，“若得了闲，带你家公了来此一趟，我替他瞧一瞧，及时止损，说不定还有得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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