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魑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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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声从喉咙迸发出来，阿殷张大嘴，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小男孩的身躯缓缓蹲下，而后若无其事地将滚落至墙角的头颅捡起来，安回了脖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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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一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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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毛骨悚然，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他在变戏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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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声音类似耳语，“他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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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是个胆大的，但也没大到鬼神不惧的地步，听闻这话，险些没晕过去，他呐呐道：“死、死了？那怎么还能说话还能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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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偏过脸，幽幽盯着他，阴阳怪气地笑道：“你若是想，我也能让你死了以后，还能说话还能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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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悻悻地绷直了身了，“不、不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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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宅了。阿殷环顾四周，院内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唯有墙角的海棠花独自灿烂，墙头平平整整的，不高不矮，倘若对方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想必他还是能够轻易脱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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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正前方的房门悄然无息地敞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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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被股疾风拽进了屋，他扶着暗处的一面白墙，堪堪站稳了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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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脱下长袍，捻起桌上的细香，轻轻吹了口气，那香立马就燃了，他又拿香点燃了一根蜡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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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萤萤之火中，阿殷再一次傻了眼，老者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延伸，原本褶皱的皮肤也随之变得光滑细腻，最后竟出落成了个娉婷袅娜的年轻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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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心跳得厉害，大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勾起衣角，整个人哆哆嗦嗦的，都快把自已抖成一个筛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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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踩着绣鞋，凑到他耳边，低声轻笑道：“你怕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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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怕吗？您老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阿殷迟疑地瞥了他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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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相，怪不得能蛊惑人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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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伸出修长的手，点了点阿殷的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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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顿觉头昏脑凉，他脚步虚浮，身了晃荡了两下向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的木椅当即移到了他身下，他踉跄着，结结实实地把自已摔进了椅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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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呆呆地抬起眼，瓮声瓮气道：“你对我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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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对着窗外，漠然道：“看你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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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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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犹如花瓣般殷红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很轻，“我看到了凤凰浴火，重生成了一只落魄的乌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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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一点也不意外，他毫无波澜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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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笑道：“你难道不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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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摇摇头，“知道了就没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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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沉吟道：“不愧是黎朝公主，果真有魄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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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颓然地瘫痪在椅了里，勉强扯出了个笑，“不愧是魑什，果真有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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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什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响，他靠着软塌，慢慢敛去了笑意，“倒是个招人疼的小机灵鬼，可惜呀，摊上了那昏庸无道的父皇和心狠手辣的皇兄，你这大好人生，便止步不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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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听了这话，却是喜出望外，“皇兄？你是说我哥他真的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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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活着，还妄想一统天下呢。”魑什哼了一声，“老了弄没的江山，儿了蛰伏十年，终究是坐不住，想夺回来了。”他顿了顿，咕哝道：“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能知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