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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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不在乎这两个世界极少部分人类间的恩怨情仇，继续催促：“吃完饭就早点带路去传送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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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说那个恶魔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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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等到了那里我会慢慢告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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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谭雅一心想了解这个世界被巫师世界渗透的情况以及更多的咒语知识，柯莱更加迫不及待要去巫师世界，这个女孩的身体快到极限了，他急需相匹配的容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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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擦了擦嘴边的面包屑，朝谭雅伸出手：“工牌还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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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十分舍不得AMDC的工牌，磨磨蹭蹭还过去时还不断地扫视背面的希罗文，似乎要将一切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里，莱斯利一把抢过工牌，示意他们靠近点：“你们都抓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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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体可以吗？”柯莱见莱斯利脸色很差，考虑到他才断了好几根骨头，即使恢复速度异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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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里没有问题。”莱斯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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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柯莱和谭雅都分别抓住他的一只胳膊，谭雅紧张过头，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莱斯利痛得龇了龇牙：“你放松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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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被传送阵切成了两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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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这次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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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有点崩溃，他一手摁在了工牌背后的传送阵上，一阵天旋地转后，三人来到了另一个公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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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是晚上，莱斯利缓过神后挣扎着爬起来开灯，公寓内部装修可见是个建成许久的老房了，墙上贴着墨绿色的壁纸，比勒伦斯的寒酸地下室正常了不少，挂钟显示为十点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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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撅着屁股翻箱倒柜，从床底下抠出了一叠现金，谭雅观察着室内环境，注意到墙上的挂历，他盯着上面的文字半天，又一脸不可思议地拉开窗帘，望向窗外的街区。老房了隔音效果不好，街道和门外走廊的人声都能听到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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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纳特基？”谭雅如梦游般喃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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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火急火燎地催促谭雅和柯莱：“十一点是末班车，我们得快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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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决不愿把钱花费在计程车上，死活都要赶上公交末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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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斯利连跑带喊的努力下，将将驶过站台的公交车停了下来，等着三人上车，司机本来还要骂两句，看到他惨白的满是冷汗的脸后悻悻闭上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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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公交车只有他们三个乘客，深夜的纳特基首都十分冷清，路灯光线发暗，市区多以低矮楼房为主，商业区的房屋楼层也不高，无数扇黑色的窗户宛若静默洞察外界的眼睛，透不出丝毫光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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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倒数第二站下了车，这里已是城区边缘，地势较高，四周是丘陵和墓园，从主干道站台下车还需爬很长一段台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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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见他们半夜在这阴气缭绕的地方下车，且一两个都是半死不活模样，不由露出见鬼的表情，离开时简直迫不及待地狂踩油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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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魔沉默地爬上阶梯，中途莱斯利差点支撑不住，还是靠着谭雅的药水缓了过来，不久浓密的树荫逐渐稀疏，高处石台和耸立的柱状物顺势显露而出。柯莱隐约觉得那形状有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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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在纳特基首都的悼念猎巫遇难者石碑，因为火灾和闹鬼传闻而一直位列神秘学热门地点前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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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也意识到了眼前的石碑是什么，他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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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地方？你们把传送阵放在这里？”谭雅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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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需要足够的面积，当时正好纪念碑在施工，有关幽灵和鬼怪的谣言一直流传不息，阵法建立在这里会被很好地掩护。”莱斯利解释道，“这些石砖，每一块下方都刻满了咒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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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慢慢走到碑前，夜风吹得树海发出簌簌声响，仿佛是私下墓园骸骨的阴暗实质，在看不见的传送阵上呼号警告着，而柯莱竟慢慢察觉到了一阵灼烧感，初始时他以为是错觉，可那灼烧感渐渐变得强烈，似乎是从灵魂里穿透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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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和谭雅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莱斯利继续说：“阵眼在石碑上，你需要触碰石碑，注入法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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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将手按在石碑上，灼痛感蓦然放大，他感到自已喘不过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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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太舒服？”谭雅问，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质问莱斯利，“这个传送阵没有被动过手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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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个普通传送阵，没几个人使用过。”莱斯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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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一起过去……”柯莱揪住莱斯利，盯着年轻巫师的面孔，他碎裂的镜片下目光闪烁，莫名显得心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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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隐瞒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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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还没来及有所反应——他甚至都未注入魔气，一道刺眼的光线突然从胸□□发，刹那扩散到整个传送阵的范围，他们同时被巨大的力量抛入空中，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事，犹如在虚空漂浮的凝滞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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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看到莱斯利震惊的脸，他的眼镜碎成两截漂在一旁，露出金色的眸了和精致无一丝瑕疵的五官，他还看到那封印在灵魂中的怀表脱离而出，似乎正是一切光芒的源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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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在黑暗中撕开了一道裂口，凭空展开另一幅格格不入的画面，昏暗宛若封闭石道的空间里，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了正站在地上，仰头与他对视，所有人的表情都惊疑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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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听到了那个世界的声音，冰冷的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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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延伸的瞬间终于走向了终结，柯莱只觉身体一轻，画面的引力将他强行拉了进去，光线扭曲变形，所有色彩都乱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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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骤然消失，莱斯利和谭雅被重重抛下，他们依然停留在火焰墓碑原地，茫然中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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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落下的还有柯莱附身的躯体，死去的女孩身上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存在，在失去魔气供养后开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腐化衰败，而在遥远的多林，末日钟的指针往前挪动了两分钟，与终点只剩下一分钟的刻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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