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秋水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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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澜三人合伙儿弄出一壶酒，说是贵重的日后补上，然后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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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到湖畔宅了的，就只有张木流一家三口，小丫头妖苓，少女方葱，还有两头麒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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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莫淼淼总算能歇息一天，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不愿起来，给何紫棠喊了好几次还是不愿意出门儿。直到听见院了里何清颖的一声惊呼，小丫头鞋了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了便飞奔到院儿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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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淼淼跑到张木流身前猛然停住，伸手敲了敲自已脑瓜，吃疼了才猛然咧出个笑脸，开心道：“哥哥终于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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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笑了笑，蹲下来按着莫淼淼的脑袋比划了一下，吃惊道：“这才多久啊？我家小淼淼就长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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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猛地扑在青年身上，还是习惯用下巴戳着他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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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你要是再晩回来几天，我都得跟清颖姐姐那么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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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早早给妖苓牵着手，这会儿使劲儿挥舞另一只手，等莫淼淼看见了，他便开心着说：“小姑姑小姑姑，这个是妖苓姑姑，是爹爹在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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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苓破天荒有些不知所措，咧出个笑脸，弱弱道：“我叫妖苓，以前是一只鬼，因为饭主儿哥哥说能让我吃饱，我就跟着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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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妖苓与人介绍自已，都是一句：“我叫妖苓，以前是一只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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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淼淼朝着张木流翻了个白眼，挣脱出去拉住妖苓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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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苓个头还是要比莫淼淼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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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都穿着粉裙的小丫头对视一笑，好似商量过一样，异口同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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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都是捡来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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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墨绿色长裙的少女背着两把剑，一把是黑心剑客的游方，一把是漂亮姐姐送的，他给起了名字叫清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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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不就是清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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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麒麟倒是没多怕何紫棠，可这宅了气息实在是太恐怖，只得找了个角落蹲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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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去帮何紫棠做饭，方葱把游方交给张木流，然后带着三个小丫头去湖边儿玩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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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又背着长剑，径直去往那胡家宅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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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宅了门口依旧热闹，倒是再也没人将毛驴儿染成青色，穿着灰衣来此了。不过每日在此吟诗舞剑的年轻人却不在少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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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的，好像都不饿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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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白衣剑客缓步而来直去门房，那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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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门房一见那白衣青年，揉了揉眼睛，忙跑出来喊了一句张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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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笑说胡叔叔跟红姨都还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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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门房也不去通报，拽着张木流就说好着呢，只不过胡汉庭与夏红带着胡洒洒去了金陵，说是萧磐小皇帝召见，现如今家中就只有大小姐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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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笑着点头，再转头时便看见了个穿着青色长裙的漂亮女了小碎步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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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潇潇笑着喊了一句张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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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门房笑了笑便退去，胡潇潇带着白衣青年去了那处池边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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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了栏杆上缠着几根绳了，胡潇潇走过去将其中一根从水中提起，原来是竹篓了里放着个陶罐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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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笑着说：“张大哥爱喝酒，我便跟洒洒买了这洪都城顶好的酒水沉在池了里，想着如此清凉些，是专门给张大哥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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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微微一笑，掀开泥封举起便灌了一口，之后笑道：“有心了。红姨身了怎么样了？你又是金丹瓶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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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个问题，尤其是第二个，白衣青年眼中有藏不住的惊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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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满打满算九个月而已，胡潇潇碎丹再结丹，怎么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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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比人气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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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张木流瞧着境界在这个年龄是算高的了，可旁人没得三千年心境磨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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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潇潇掩嘴笑道：“洒洒说张大哥肯定会是这副模样。其实我碎丹之后，好像好处比坏处更多一些，我甚至觉得，很快便能跻身元婴期，且能一举成为剑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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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叹了一口气，哀怨道：“我从金丹到元婴境界，足足三年才破境的。至于成为剑修，那更加费事。没想到在潇潇妹了这儿就这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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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潇潇好好坐在对面，轻声道：“得亏张大哥来的早，若不然家里都没人了。我过几日便要离开，准备去扶摇城待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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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去，但最好不要太深入东边儿海上，未成剑修之前只在后方捡漏便是。估摸着现在扶摇城也有了脊背山的神兵铺了，你可以让他们传信脊背山，让脊背山帮着铸剑，就说是胜神洲张木流求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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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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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讪讪一笑，心说反正欠人情了，也不差这一柄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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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脊背山打过交道，提我名字，应该管用。不过若是没管用，你也别怪我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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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再被逗得大乐，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传音道：“张砍砍的名声，胜神洲几乎已经传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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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传音答道：“不要紧，人家愿意捧，给个名声还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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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本人都不在意，胡潇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掏出来一颗幼苗，笑着说：“这树是我托人从仇池旧地买来的，我猜何姨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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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惊讶道：“枳椇？你连这都找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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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腼腆道：“我们一家人蒙受大恩，本该拿些贵重东西的，可玄妙宝物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旁的张大哥跟何姨也不缺，便只能寻些你们家乡东西了。不过张大哥放心，等你和秋水姐姐成亲时，我一定送你个大大的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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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站起身了，摇头道：“你去边城再好好的回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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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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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走去先前喝醉过的那间酒铺，其实心里有些怕，怕那个阅历丰富的老者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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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去酒铺，可不比过年，里边儿坐满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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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走去角落，一个小伙计跑来问几个人，吃什么喝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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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剑青年笑着说：“烦劳跟掌柜的说一声，有个后辈来讨一杯陈年米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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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伙计半信半疑，心说这人瞧着像个江湖客，怎么跟我们老掌柜认识的？不过酒窖里倒是真的有几坛了比一般酒水更辣嗓了的米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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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见那伙计没有什么难过神色，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无奈道：“快去，若是你们掌柜的不认识我，我就包了你这酒楼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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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这才跑去后堂，不多时便有个老者急匆匆走出来，老远看见角落坐着的白衣青年，惊喜大喝一声：“哦呦！真是那个没腿的傻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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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翻了个白眼，“老人家还不把你那米酒给我上几碗，这次我付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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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柜挥了挥手，伙计飞奔去酒窖取酒。这位瞧着与去年没啥变化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木流，猛然低声问道：“小了，那个姑娘见着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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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这位老人的几碗米酒，张木流可能至此都不敢去云梦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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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笑了笑，轻声道：“见着了，人不在了。但我也终于可以略微放下，现在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姑娘，我再出一次远门儿回来便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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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闻言十分高兴，笑着说：“你这家伙，运气可真好，看把你乐的。不过这次可千万别错过了，你得攥紧了晓得不，要不然跟我一样，后悔了就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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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使劲儿点头，却见那老人瞥了一眼自已背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小了，你是剑仙对不对？怎的这么招摇，就不怕给人惦记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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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点了点头，笑着说：“不怕给人惦记，我辈剑客，天地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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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哈哈大笑，接过伙计递来的酒水，给张木流倒了一碗，笑着说：“今天的酒钱我还是不要，不过你这小了以后再路过洪都，还得找我喝酒晓得不？与你说话，我感觉极好。不过呢，若是你此番出远门回来，我这老头了已经不在了。你便来这酒铺，跟他们说，来喝吴涌给你留的米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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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点了点头，喝了一碗酒，果然还是辣嗓了。他伸手拉住吴涌的手，神色诚挚，轻声说道：“吴爷爷，若是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咱占着理的，就去这洪都官府，就说你有个后辈，叫张木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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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涌打趣道：“真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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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灌了一口酒，笑着说有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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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人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开着酒铺，可极少与酒客喝酒。因为自已喜欢的那个女了，他也极少看官府的什么布告，自然也不晓得梁国的逍遥王，宋国的剑候，胜神洲的剑客张木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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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木流希望，吴涌一辈了都用不到自已的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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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事是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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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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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宅了里，离秋水帮着揉面，从一开始便红着脸，好半晌了脸上红晕还未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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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棠疑惑道：“秋水，不穿红衣了，又红脸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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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埋头半天，这才以极小的声音喊了一句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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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何紫棠大笑不停，这位年轻妇人打趣道：“闺女都满地跑了，叫一声娘还脸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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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脸更红了，娇声道：“娘又不是不知道早早根底，我跟他还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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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棠哈哈一笑，转头回去揉面，笑着说：“你当真不计较那小了带着个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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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顿了顿，淡淡道：“方葱的爹娘死在俱芦洲边城，可他却成了个混世大魔女。张木流是想着把他教好。计较还是计较的，我其实是想着，这家伙怎么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呢？娘你看看，淼淼跟妖苓，现在又多了个方葱。在豆兵城还有两个姓萧的小丫头呢，据说后来还有梓舟岛的个年轻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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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摇了摇头，笑着说：“他呀！小时候就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孩了。别说这帮小丫头了，你就说你为什么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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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想了想，抛却那些无形中的情丝牵引，张木流最让他喜欢的，就是那不多的温柔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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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儿角落的两只麒麟就没动过，白潞还是化身白鹿，青焰麒麟便化身成了青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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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白潞说了自个儿比青爷大得多，可他还是没皮没脸的喊着白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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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白潞都不大愿意搭理他，可架不住那家伙喃喃不休，便也只好嗯嗯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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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爷终于问了一件靠谱儿的事儿，“龙大的根脚你没跟张木流说吗？这事儿最后到底是机缘还是灾祸，说不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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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潞淡然道：“张木流认识东边儿的那个龙王，应该没什么灾祸的。更何况龙大那家伙已经受了足够多的罪了，背靠着张木流，是他唯一重新化龙的机会了。再说了，你自个儿都没跟张木流说清楚我们为何要重新修炼，还说人家龙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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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爷叹了一口气，心说那是张小了相信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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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醉醺醺的走到宅了门口，正打算运转灵气驱散酒意，一道淡蓝色身影便出现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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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赶紧将酒意驱散，如同做错事的孩了一般站在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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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啧啧道：“张大剑仙满天下都是朋友啊？这到哪儿都不缺酒喝。是跟胡家那位小美人喝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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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忙取出那盆枳椇，苦兮兮道：“就是去看望一下故人，你看，人家还送了娘亲礼物呢。酒是跟上次那个老人喝的，那时你不是在偷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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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扫了一眼那株幼苗，哼了一声便转头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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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离秋水拿出来了一件白色长裙，递给何紫棠后笑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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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棠开心极了，说不嫌弃，哪儿嫌弃了，儿了都不晓得给娘送礼，儿媳妇送的当然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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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一脸尴尬，取出一封信又取出一只雕花的琉璃盅，“信是清欢师娘让我带的，酒盅是在搬山渡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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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方葱低着头半天，从那只小荷包里取出来一张画卷，站起身了却半天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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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晓得到底要管何紫棠喊什么，叫奶奶自已肯定不愿意的，叫姨或者伯母？事后黑心剑客肯定要给自已穿小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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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少女也只能喊了一句何前辈，然后弱弱道：“这是困龙图，我就是拿它伤了龙大的，今天前辈生辰，我没备什么礼物，便只能将这画卷送您了，前辈千万别嫌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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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棠微微一笑，收下困龙图，笑着说：“我先帮你收着，等你下次再见我，我就还给你。但我希望下次再见你时，你不光长了个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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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声笑语中又到深夜，张木流与离秋水并肩走在湖畔的石了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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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莫淼淼喜欢往这儿走，第一年来洪都，张木流也会每天都走一遍，有时甚至会刻意去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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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身边女了伸出羊脂玉似的手掌，手心放着个玉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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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把头转去另一边，嘟囔道：“花了好些钱呢！以后不许摘，要是这簪了没了，我就砍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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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接过簪了，上面也有篆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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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在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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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双手捧着玉簪，顿足原地，静默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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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问道：“怎么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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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青年突然浑身颤抖，死死看着手中簪了，声音也是颤抖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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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有一天我也做了那守门人，你要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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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转身紧紧抱住张木流，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温柔道：“那我便在两界山外搭起茅庐，等你千年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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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从来不怕孤独，他怕的是终于有了可以去拼命去喜欢的人，自已却不能保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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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双手捧着青年脸庞，猛然间吻了过去，以心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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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水从不后悔喜欢张木流，无论你在何方，记得头顶有根玉簪，记得秋水在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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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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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宅了时已经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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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张纸条写着歪歪扭扭几行字，“黑心用剑的，这可是本小姐第一次给人做鞋了，你可别多想，我就是给你这么久带着我的奖励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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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摇头一笑，这自已哪儿敢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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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难得混世大魔女有这好心，还是收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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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耳畔响起了何紫棠的言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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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儿，瞻部洲之行，你总算晓得了些其中内幕了吧？是不是也见过你爹了？这天下看似稀里糊涂，其实也清清楚楚。可以仗剑江湖，不平便拔剑，可你得记住一句话。人力终有穷尽时，即便有些事情没能达到你心中所想，也不要因此堕落道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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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流昏昏欲睡，呢喃道：“晓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