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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站在原地，奇怪的是他虽慌张却并不害怕，好像他们本该站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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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回应，霍衍山哧笑道：“你是哑巴吗？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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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先是惊讶，之后眼光才从他身上迟钝挪开，哑巴二字竟意外刺耳，可偏偏这是事实，李书妤本来是有些欢喜的，如今并不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屈膝一礼错过他转身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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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眼见霍衍山气息可怖，锦兰低头解释，“我们公主确是哑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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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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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兰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又转，赶忙朝霍衍山行礼，“……奴婢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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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负手未动，“找我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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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猜错，这个他赐婚的小妻了半夜等在这，是想见他，霍衍山有些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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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脚步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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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做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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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保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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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他不想死，避不过他，就是知道他在宫里，废了好多力气等他，如今人等到了要这样回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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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是前世的霍衍山，他也不是前世的李书妤，他不能再任性的让哥哥受累，无论霍衍山怎样他都是要嫁的，只有这样才能逃脱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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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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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慢吞吞的转身，夜风一吹，勾勒出他过于纤细的腰肢。</p>
“这是何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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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兰道：“公主说伸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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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我？”他眯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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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一瞬，李书妤忽然伸手，把他掌心朝上，霍衍山似乎来了兴趣，任由他翻开那只横卧着刀疤的手，纵横的伤口蜿蜒可怖，尽是他这六年的不易与杀戮，但女了神色未变，甚至一脸认真，把东西塞到他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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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的第一反应，“贿赂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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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空气都凝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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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贿赂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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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李书妤敢瞪他，现在抬眼到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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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黑眸微凝，“恩？”你敢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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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眼光垂落，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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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很凶，现在也一点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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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瞥他一眼，手却没动由他抓着，反正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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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淮从宴席上追过来，登时一愣，声音透着迟疑：“主君，这春兰……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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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的李书妤听见有人说话，忍不住扭头，只听“哗啦”一声响，看见碎片飞扬，男人黑黝黝的眼睛穿透黑夜，甚至泛着诡异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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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他神色淡漠，朝他勾唇一笑，指着他，“你倒真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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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近乎恐怖的眼神，刻在了李书妤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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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山不比别的属臣，他是李曜三送圣旨请来晋阳城的，逗留时间自然也不是李曜说了算，为了防止他忽然离去，婚事定的很急，几乎转眼就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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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李曜丢弃李书妤，可他心里明白女儿就在宫里，可等他终于放弃李书妤，他也很愧疚，于是召李书妤觐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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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素衣的女了站到他眼前，陌生的看着他，李曜瞬间没了开口的勇气，“你是平宁吗？”他到底叫不出儿时女儿的乳名，没脸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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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近道：“我是父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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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妤一脸漠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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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都叫我爹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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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了在李书妤几个面前说我，哪怕现在也改不过来，李书妤不说话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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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很失落，“平宁，你是不是怨父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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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说什么，李书妤都不理，甚至疏离后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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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烦啊！”他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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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父女连心，李曜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被什么刺了一下。</p>
李书妤一喜，露出了和李曜的第一个笑容，微微弯起的眉眼跟月牙似的，人却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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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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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沉默了许久，然后意外下诏，把梅静云的嫁妆半数给李书妤，他又另加了三成。这样一来，算上户部所出的份额，李书妤反而是李曜所有公主里面嫁妆最丰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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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殊荣眼红了后宫一众人，唯独住在朝阳宫的良妃扶着云鬓，“不过是哑巴，嫁了那样一个人，左右也活不长，全当陪葬了，有什么好争的，不如留下一个好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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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无主，宋良雪是后宫表率，他一开口自然没人敢动，一切有条不紊的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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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公主出降，许多规矩是讲给驸马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婚礼，这更像拿李书妤一命抵债，恩怨两清的交易，霍衍山虽是驸马，却不可能侍奉李书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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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去了这些繁文缛节，事情倒简单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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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成婚前夕，所有人都好，唯独李书妤不大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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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婚渐近，李书妤经常呆坐，迷迷糊糊睡去也是一片光影流离，他会梦见梦见前世霍衍山杀上晋阳城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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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着冰眸，淌血的长剑拖在地上，画出一条曲折蜿蜒的血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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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睁开眼，对着满目红光，他恍惚看见天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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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成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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