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冤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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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喝药？”林信不依不饶地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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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做错了事，这是惩罚，”沈楼一本正经地骗小孩了，弹了弹手中的书页，“所以我讲的东西，你要认真记下，不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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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给我喝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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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微微上挑的尾音，昭示着声音主人的好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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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出什么，林信只能暂时按捺，百无聊赖地听沈楼念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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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沈家，西域钟家，南域朱家，东域林家，除却这四位国公，大庸还有列侯十数，可自行治理封地，每年上缴岁贡。我们沈家……”念着念着，怀中忽然一沉，沈楼低头看去，方才信誓旦旦说要认真听的家伙，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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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一笑，沈楼扔了手中书，索性也放松身体，靠在软垫上假寐。心思，却从书中飘到了天下局势上，如今酌鹿之律还未实行，四域尚且安乐，但随时都有可能乱起来，自已要早做准备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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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贡是什么？”困得睁不开眼的林信，嘟嘟囔囔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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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粮食、布匹……鹿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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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低的嗓音，像是风雪中穿梭的雏鹰，破开眼前的迷雾，却又把人带进更深更远的梦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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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那年，他第一次踏入浣星海。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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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沈家人都穿玄色广袖，远远瞧着，像是一群猎鹰，随时都会扑上来，把人撕成碎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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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鹿侯年纪轻轻，心性竟如此狠辣，连自已恩师都不放过！”玄国公沈歧睿还未见礼，就把他的脸面直接扔到地上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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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两年前的事了，国公爷莫不是刚听说吧？”林信用拇指顶开剑鞘，杀意四起。提什么不好，偏要提他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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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知，林信是个穷凶极恶、无情无义的弑师之人。或者根本不配称之为人，假谲妄执，嗜杀成性，谓之魔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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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睁开双眼，血雾尽散，唯余靛青色的车顶与氤氲的檀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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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世了。”窗外传来整齐的问候，潺潺流水声与松涛声不绝于耳，竟是已经到了浣星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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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信一咕噜爬起来，掀开车帘，瞧见沈楼正站在车前，跟几名玄衣修士见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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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要去猎鹿，大哥去吗？”一名年纪较小的少女，手里拿着嵌了鹿璃的猎弓，笑着问沈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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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吧。”沈楼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转身回到马车上，把探头探脑的家伙揽进车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