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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眉清目秀,穿着一身紫衣,坐在靠前的位置,他正是令姜的弟弟,赵姨娘的儿子度儿。度儿是赵姨娘对他的爱称,他真名叫卢世度。
“你们都是花了不少银子才来这学习的,现在夫子病了,不能教学,如果你们不心疼自己的银子,完全可以不听,如果你们心疼自己的银子,或者还想有所长进,我建议大家还是听一听。”令姜又一次开口道。
令姜刚说完便有人嚷嚷着离开,“不听了不听了”,一起身,便看见门口站着助教杂役人员,顿时又坐了下来。
“讲课期间扰乱课堂秩序的按照学馆的规矩是要扣学分,并罚戒尺二十下的,如果大家不在乎,尽可以离开。”令姜依然淡淡地道。
学子们害怕受罚,便只好坐下来听讲,也都没有认真听讲的意思,大家都看着令姜这边,似乎在看这位女夫子能讲出什么来。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令姜拿着手中的书念着。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
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将一章庖丁解牛念完之后,令姜继续道:“这是庄周所著的一篇文章,其文反应了庄子思想的复杂性,此文选择内文《养生主》”
“庄子所谓的养生主,便是养生人之主,我们也可以叫它养神,神乃人之主,即为人之精神世界。那么如何养精神?庄子告诉我们要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这反应了庄子对于世间对于人生对于做事的一些观点。”令姜娓娓道来,渐渐的学子们倒也听的进去了。
学堂里不像先前那么嘈杂了,安静了不少,学子们原本不相信令姜一个女子能讲出什么大学问,现在听来主讲的人还是有点学问的,便都一一安静了下来。
“庖丁解牛告诉我们,解牛要多实践,因为实践多了有了经验便顺手了。做事情也是一样,实践多了有了经验便不会出大错了。”令姜继续道。
学子们大都十几岁的孩子,也都比令姜小,这会儿听令姜左一句右一句有理有据的也都不那么反感了,但也有学子继续闹事的,或者令姜所讲的他们不喜欢听的。
令姜只听见学堂中有人起哄:“夫子今日给我们讲了庄子的庖丁解牛,能否亲自指导下我们如何解牛啊。”
“是啊,夫子讲了要我们多实践,夫子自己难道不应该先实践一下吗?”
起哄的人中有度儿的声音,令姜听的清楚,只是不知道这是赵姨娘的授意还是度儿
本来的性子。
令姜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冬儿回来了,冬儿牵着一头牛此刻正等在屋外,这是令姜之前跟冬儿说好的事情,让她提早准备。
早知道学子们会不服,早知道上讲堂没那么顺利,因此令姜便早做了准备。
令姜掀开帘子,带着幂笠直接朝那闹事的学子走来,转头又看了看同样在闹事的度儿,笑了笑道:“可以啊,门口有一头牛,大家且出来看看。”
令姜带着闹事的人出来,那闹事的人穿着一件丹红长袍,跟着令姜身后,令姜示意冬儿将牛放了。
冬儿解开了牛绳子,那牛也不知怎么的,见了红色像是发疯似的,追着那穿着红色长袍的少年跑,那少年吓的一路哭喊,“救命啊救命啊...”
令姜走了过去,捡起缰绳拉了一下,牛便停了下来,那穿着红色衣裳的少年面容失色,此刻方才镇定了下来。
“这是水牛,你若跑它便追,你不跑它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为何这么怕他,你这样到处跑,牛见你怕它自然追着你。”令姜朝那刚刚站起来的少年道。
那少年大概内心惭愧也没做声,忽然,一把鲜血溅到脸上,少年大惊失色,这才发现令姜手中一把匕首直刺那牛的喉部,那可叫一刀锁喉,那水牛叫都没叫一声便倒了下来。
“这便叫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令姜将手中匕首递给旁边一脸震惊的度儿,道:“剩下的解牛过程便是你们的事了。”
度儿傻愣愣的将匕首接了过来,不知道要干什么,正愣神的时候,令姜道:“今日厨娘也生病了,因此午膳你们要自己解决。便只有这么一头牛,大家完全可以做一回庖丁,既熟知了文章也裹了腹。”
说吧,令姜跟冬儿扬长而去。留下的人一一愣在原地,大睁着眼睛,一时竟无言了。午膳确实没有厨娘,因为厨娘被令姜放了假。厨娘不在,大家便只有自己忙活吃食了,原本以为令姜只是跟大家开开玩笑,没想到到了晌午才得知竟然是真的。
没了厨娘,也没人管他们,下午未时还有讲课,学子们怕被罚,也不敢不来听课。至于午膳,便只有大家
自己庖丁解牛自己做了。
会做的人自然能够吃到肉,那不会做的人没吃的也怪不得别人了。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解牛做饭都不会,又能怪得了谁呢?
即便是世家子弟,有意见的也不见得能说什么,毕竟学的是庖丁解牛,做的也是庖丁解牛,既然夫子都能身先士卒,学子又岂有不遵从的道理。经过这么一闹腾,学堂里的秩序一时间好了很多。
午膳是冬儿给令姜做的,在外面直接拿过来的,吃过午饭,便是午休时间,令姜便也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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