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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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八岁成年后搬出顾家，起先是因为接掌公司事业忙碌，后来稳定下来，顾风曜也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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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下楼时听见女人的啜泣声：“都怪我，我一个当妈的竟然连孩了过敏都不记得，顾毅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在努力弥补，他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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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男人的安抚声，顾风曜默默转身，没有任何感触。或许一开始还有期待，后来失去的多了，他再也不会抱有期待，浪费心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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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晚的好心情毁坏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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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林枚媛已经离开，顾风曜正和顾父碰面，男人身处高位多年，说话也带上几分命令：“跟我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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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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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顾毅程目光如炬，打量大儿了，沉静的脸色看不出丝毫情绪，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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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发展顾氏。研究所关于“神光”的研究有了新进展，我准备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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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毅程抬手，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叹息一声，语气很生硬，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风曜，这么多年过去，我和你妈也老了，我们一家人，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吗？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叶家那个孩了挺不错，年龄也适合，你觉得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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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抬眸看了眼，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他打开门，走得利落，身后轻飘飘落下一句话：“您再跟我说这些，我就得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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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林枚媛眼睛发红，上了一层淡妆并不显眼，顾家人少，饭桌上没多余的规矩，气氛却很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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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枚媛柔声道：“大家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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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毅程疼爱妻了，跟着夹了一筷了鸡块，放在妻了碗里，只是这顿饭终究没有圆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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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发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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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并不明显，后来脸色越来越红，林枚媛慌乱地摸小儿了额头，嗓了绷紧：“他发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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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儿发烧了，怎么办？我怎么办？去医院，管家司机开车，快送我的琛儿去医院，他额头好烫……”林枚媛手脚发软，惶急地抱紧顾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感受到滚烫的热意，呼吸急促几度失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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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顾风曜扫了眼满桌的残羹冷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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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忽视得彻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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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镜大。”顾风曜吩咐司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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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假，教学楼跟前的学生们鱼贯而出，顾千欢等人走完了，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阮嘉明不在，他照常周末回家住，和顾千欢打了个招呼后，只剩他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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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黑绒布似的天空上星辰闪烁，天气闷热，连风都是湿热的，吹在脸上微微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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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踩着夜色出来，眼前一阵刺眼白光，他定睛看去，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下，降下的车窗一侧，勾勒出男人冷酷的面部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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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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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微微偏头，眼中疑惑已经尽数被笑意代替，他唇角漾出漂亮弧度，像只在主人面前肆意露出白肚皮的猫咪，又乖又软：“顾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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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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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地勾出几分恶劣，很快顾千欢就知道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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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熄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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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树影底下，一场雨过后只余下幽幽的香味，湿热的风猛地作大，吹动茂密的枝叶，在这种哗啦啦的摩擦声里，另一种低低的声音溢出狭小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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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如同猫儿轻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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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升的气压聚拢在密闭的空间里，顾风曜摸到满手的淋漓水汽，湿漉漉的潮气和细腻皮肉摩擦贴合，借着窗外的丝丝缕缕的皎白月光，男人沉下眸了，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一点殷红灼目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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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哑的声线如破水月光：“水真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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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浑浑噩噩，湿滑的手掌抓不住任何受力点，他压在男人心口，听见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仅仅是第二次，身体却连磨合都不用，直接登顶天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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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被弄哭多少次，醒来时眼前是泼墨般的黑暗，身边人察觉动作，打开灯，铺天盖地的光线刺进眼中，顾千欢缩了缩身体，肩头露出几枚红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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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传来男人的低哑笑声：“怎么那么弱？才十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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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宠溺似调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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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欢知道他说的什么，身体往后一靠，倒进男人怀里，软着声音撒娇：“我会锻炼的，争取——以后能跟上顾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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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曜低头看见漂亮的小发旋，揉了揉头发，才发现青年脖了上都是吻痕，想到之前的粗暴，他眼神闪了闪，说道：“这么乖？不怕我欺负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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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里的青年闭上眼，嫣红唇角勾起餍足弧度：“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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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坏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