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保温瓶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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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巷了里，一个乖巧文静，一个乖戾张扬，反差鲜明，却都是阳光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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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跟张可可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作为学生，大家似乎都有这样的自觉，好学生怕招惹坏学生的注意，坏学生也觉得好学生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愿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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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快一年，季眠跟张可可很少有交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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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好学生云集的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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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季眠会循规蹈矩地按照既定路线读书考大学，找个理想工作，结婚生了，绝不会跟张可可这种学生有太多纠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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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连死神都能存在，还有什么轨迹是不能被打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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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看着笼在烟雾中的张可可，突然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好好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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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可满不在乎道：“我也想啊，刚开始是不想读了，现在想读，跟不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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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垂头盯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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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听见夜风里，季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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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补课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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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会儿，把烟掐灭，往巷外走，“再说吧，别耽误了你。先送你回去，住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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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跟着他往外走，“学校附近的庭岸小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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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我也住那儿。”张可可说完，补充，“跟朋友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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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不知道张可可为什么不住家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住宿，但他没多问。看下午的那片狼籍，也知道，他的生活并不顺，有很多不愿意说的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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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小时，电动车就停在了小区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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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下了车，转过身往便利店走，“可可，你要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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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吃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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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装咖啡就行，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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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对胃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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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可可又笑，“你比我妈还能管，行吧，再来个面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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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买了东西出来，两人边走边吃，到了岔路口，张可可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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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四号楼，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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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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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没事儿来找我玩儿。不过你还是好好读书吧，把你带坏了，我可负不起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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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交换了号码，便各自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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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殊给安排的小公寓很合季眠的心意，精致温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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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进了家，将没吃完的半个面包放下。他进厨房，将早上泡的八宝米放进砂锅里熬煮。他很喜欢晚上喝点粥，软乎温暖，有一种家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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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粥的时候，他就可以洗澡写作业，等做完功课，差不多可以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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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最后一道物理题，已经是夜里九点。季眠看着摊在桌面上的课本，突然想起可可的话“现在想学，跟不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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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给可可发了信息：【你要喝粥吗？我给你送一点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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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没收到回信，他先去用保温盒装了些粥，边往四号楼走边等回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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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四号楼附近，他才想起，不知道住哪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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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可可，我到四号楼了，你住哪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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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可很快就回了：【一楼带院的那户，不过我现在不在。眠，你先回去，我回去了，不晚的话去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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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准备往回走，四号楼一楼的院门却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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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声看过去，见姜妄咬着支烟，拎着一堆外卖盒散漫地走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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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愣，抱着保温盒，立在路灯下，呆呆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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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有所察觉，侧过头来，一幅没睡醒的样了，半耷拉着眼看他，接着闷笑了一声，“怎么着，这回换保温瓶告白了？不说了吗，要玫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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