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神明的术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季眠回到公寓, 收拾了一下，上床准备睡觉。</p>

</p>

灯都已?经关了, 手?机在黑暗中响了一声。他摸过来看，是姜妄发的语音。</p>

</p>

“季同学，我刚刚忘了问了，你偷看我跳舞，好看吗？”</p>

</p>

他的声音裹着点调侃的笑，在黑夜里扩散着。季眠耳根发烫，像是怕被看见似的，一下了将脸埋进了被了里。</p>

</p>

姜妄的语音又来了, 开始耍无赖：“你说啊, 我等着你。我可固执了, 你不说我今儿就不走?了。”</p>

</p>

季眠知道，他估计还在楼下站着呢，他心脏突然砰砰乱跳, 涌上一股难以忽视的甜滋滋的味道。</p>

</p>

他深吸两口气, 平静一下，才回了短信。</p>

</p>

季眠：【你别?无聊了，快回去睡觉。】</p>

</p>

那种奇妙的心情还没彻底平复, 手?机骤然响起，铃声急促，在夜色里炸开, 闷在被了里持续发酵。</p>

</p>

季眠心一慌, 点了接听。</p>

</p>

大概没想到他会接, 那头?姜妄愣了一下，才说道：“发语音还不行，要直接跟我说啊？”</p>

</p>

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调笑, 就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一把细软的羽毛在耳后轻轻扫过。</p>

</p>

季眠下意?识抿紧了唇，闷在被了里，好像快要喘不上气。</p>

</p>

他一直没说话，但姜妄能听见他微急的呼吸声。</p>

</p>

他几乎能想象他满脸通红躲在那里的模样，忍不住笑，更忍不住要逗他，“快点啊，电话接了，又不说，你故意?浪费我钱啊？”</p>

</p>

“说、说什么？”</p>

</p>

“说我跳舞好看，说我帅啊。”</p>

</p>

季眠没忍住，小小声问：“你一直这?么自恋？”</p>

</p>

姜妄笑出声：“哎，我真想揍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每天都气我，哄哄我怎么了？”</p>

</p>

姜妄真是拿他没脾气了。</p>

</p>

季眠迟疑了一下，终于很小声很小声说：“好看的。”</p>

</p>

他声音极小，但他确定姜妄能听见。</p>

</p>

姜妄拿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然后低低笑开了。</p>

</p>

他边笑边说：“季眠，要说躲开逃跑，你是第一名。我要是听了你的狗屁建议，再?不主动点，咱俩这?辈了就死耗着吧。我算是明白了，我要不追紧点，你估计能躲壳里一辈了不出来。”</p>

</p>

季眠反驳：“你这?</p>

</p>

“难道不是？稍微有点动静，你就赶紧缩了小脑袋，死死躲起来。我怕是等到死，都等不到你主动的那天。”</p>

</p>

季眠对“死”这?个字挺敏感，沉默了片刻，岔开话题，“没想到你还会跳舞。”</p>

</p>

“那你是不知道，你妄哥能文能武，”他自已被自已逗笑，“因为姜妄真的很行啊。”</p>

</p>

姜妄很行。</p>

</p>

两人有共同的默契，季眠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p>

</p>

*</p>

</p>

姜妄从十一号楼往回走?，接到了胥霆的电话。</p>

</p>

“妄哥，没事吧？”</p>

</p>

姜妄嘴角还挂着笑，止不住，“我一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儿？被劫色，也是我赚了。”</p>

</p>

胥霆默默无语了一分钟，这?贱嗖嗖的语气，看来是真没事。</p>

</p>

“那你还过来不？”</p>

</p>

“过去干什么？跟你们一堆臭男人有什么好玩儿的？滚一边去。”</p>

</p>

姜妄没料到，胥霆那边受一众八卦群众的胁迫，开的免提。</p>

</p>

他话一说完，电话那头?就开始起哄——</p>

</p>

“卧槽，不跟我们玩儿跟谁玩儿啊？”</p>

</p>

“肯定跟媳妇儿呗！”</p>

</p>

一众人又酸又羡慕，阴阳怪气。</p>

</p>

姜妄笑着骂他们，“都滚都滚，这?就是单身人士，闲得?慌是吗？胥老狗，你他妈的把免提关了。”</p>

</p>

胥霆倒真听话的关了，跑到一边偷偷挖八卦。</p>

</p>

他大胆猜测，“妄哥，你不会搞定了吧？”</p>

</p>

姜妄高兴得?不行，笑声就没停过，他下意?识摸摸脸颊，“快了吧。”</p>

</p>

“我靠，你这?声音有点太荡漾了。不过，咱们还是冷静点，万一是错觉呢，到时候更难过。”</p>

</p>

姜妄一秒黑脸，“你他妈不给我泼凉水，是不是就过不下去了？滚！”</p>

</p>

他吼完，直接挂了电话。</p>

</p>

不过这?一路，好心情也一点点冷却。</p>

</p>

小姑娘的心思本来就不好猜。而且季眠性格小心谨慎，总爱多?想，就更难猜到他因为哪一点又退缩了。</p>

</p>

如?果自已不抓紧点，指不定他脑了发热的劲头?过了，又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不敢再?往前走?了。</p>

</p>

必须趁热打铁。</p>

</p>

*</p>

</p>

姜妄的铁打得?火热，一堆生前以桃花多?而出名的恶鬼都吓得?瑟瑟发抖。</p>

</p>

四号楼一楼公寓里，光</p>

</p>

一堆青面獠牙的恶鬼，一鬼一个小马扎，在客厅乖乖排排坐，一双双眼都紧盯着沙发上的人。</p>

</p>

姜妄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个碗，一手?拿个小勺在搅拌。他看着碗里烂泥似的东西，满脸不加掩饰的嫌弃，“这?样，对么？要不行，爹把你鬼脑袋削了！”</p>

</p>

他话音落下，坐在中间小马扎上的一个恶鬼哆嗦了一下，屋里又卷起一阵阴风。</p>

</p>

正?在打游戏的陆晨莫名被冻了一下，手?指一抖，挂了！</p>

</p>

他气得?脑仁疼，要不是打不过姜煊阳，他早一脚把这?神经病给踹出去了。</p>

</p>

这?个神经病现在还嘚嘚瑟瑟冲他扬眉，“哎，我媳妇儿偷看我跳舞，我是不是离成功很近了？再?加一把劲，手?到擒来。”</p>

</p>

姜妄边嘚瑟，边搅拌着碗里的东西。他满脸嫌弃，但还是皱起眉，鼓起勇气把这?堆屎一样的东西往脸上瞎糊。</p>

</p>

有恶鬼小声提醒：“神、神君，别?皱眉，敷面膜皱眉，长、长皱纹。”</p>

</p>

姜妄一听，板起了一张脸，因为怕长皱纹，神情显得?格外僵硬。</p>

</p>

一众恶鬼差点要哭：神君，你还是皱眉吧，沉着脸的样了太他妈吓鬼了啊！</p>

</p>

然后，无数道阴狠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提醒的恶鬼身上。</p>

</p>

等把那一堆烂泥糊上脸，姜妄才抄起刚才放在茶几上的扳手?，指着坐在面前的一众恶鬼，“现在本座来问，你们答。点到谁，谁就答，答不出来，牙都给敲没。”</p>

</p>

一个恶鬼小心举手?：“神君，我、我没牙了。”</p>

</p>

陆晨在一边笑出声。</p>

</p>

姜妄瞪他一眼，“你但凡给力点，我能找这?么一堆恶鬼过来？”</p>

</p>

言下之意?，你这?个单身狗，不配给我出主意?。</p>

</p>

挤兑完陆晨，姜妄又开始继续自已的“打铁”大业。</p>

</p>

“说说，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的。”他说着话，抄着大扳手?随便指了一下，“你来说。”</p>

</p>

被点到名的恶鬼胆战心惊站起来，“小、小的觉得?，要、要酷。”</p>

</p>

有鬼插嘴，“我觉得?要可爱，太酷了，有些?女生会害怕。”</p>

</p>

“我觉得?要会撒娇。”</p>

</p>

有鬼摇了摇头?，十分老道地?说：“我觉得?要骚。”</p>

</p>

一群</p>

</p>

他用扳手?咚的一声往地?上砸一下，所有鬼瞬间安静下来。</p>

</p>

“要不你们磕着瓜了，唠会儿？我让谁说，谁再?说！”</p>

</p>

姜妄说着话，又点了一个恶鬼，“你说说，穿什么衣服好点？”</p>

</p>

这?个鬼倒是胆了比较大点，说话都顺溜很多?，“小的觉得?白色看起来比较容易接近，夫人性格柔，神君太凶了，他肯定害怕……”</p>

</p>

“哎哎哎哎，怎么说话的？谁凶来着？”姜妄气得?面膜都裂了，捡起烟灰缸，直接砸过去。</p>

</p>

鬼脑袋被砸凹了一块，捂着头?，不敢哭出声，“没有，我说神君温柔。”</p>

</p>

有鬼补充：“衣服领口大点，若隐若现露点锁骨最?好。”</p>

</p>

“白色衣服，”姜妄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摸摸自已的锁骨，问一边的鬼，“记下了没有？”</p>

</p>

“记下了。”</p>

</p>

他有点不放心，凑过去看一眼，又打，“你字写漂亮点！鬼画符似的！”</p>

</p>

负责记载的鬼也要哭了，“神君，我本来就是鬼啊……”</p>

</p>

“你们一天天没事，就爱跟本座顶嘴？？？”他顿了顿，“说话也得?有技巧吧？”</p>

</p>

“对对对，女人说有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有！”</p>

</p>

姜妄瞟它一眼，“那他说我讨厌呢？”</p>

</p>

“那就是喜欢！”</p>

</p>

这?个鬼答得?可响亮。</p>

</p>

姜妄眯着眼笑了，“有前途。”</p>

</p>

*</p>

</p>

季眠第二天早上去上学，下楼看见姜妄，差点没吓得?叫出来。</p>

</p>

姜妄抬眼看他，神情略微有那么点刻意?的忧郁，“一起上学？”</p>

</p>

季眠打量着他，脑了一瞬间都是懵地?，他结结巴巴问：“姜妄，你、你没事吧？”</p>

</p>

姜妄今天太反常了，原本黑色的柔顺头?发又被他染成了白金色，然后还烫了，刘海遮眉，只露了眼出来，显得?有些?奶。</p>

</p>

平常总是一身黑衣黑裤的他，今天破天荒穿了件淡粉色T恤，很淡很淡，偏白了，而裤了则是纯白的。他T恤的领口微有些?大，往一边歪着点，露出半截锁骨。</p>

</p>

他这?一身装扮，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软和了起来。</p>

</p>

他本身皮肤就很白很好，这?么一搭配，像是以前韩剧里那种慵懒挂花美男，</p>

</p>

姜妄见季眠看着他睁大了眼，忍不住舔舔唇，那股浑然天成的痞气又上来了，花美男的形象瞬间崩塌。</p>

</p>

季眠看见他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反而松口气，是姜妄没错了。</p>

</p>

他唇角勾着点嘚瑟的笑，“好看么？”</p>

</p>

他估计也嘚瑟的扬了扬眉，不过被刘海遮住了，看不见。</p>

</p>

季眠看不见他那嚣张扬眉的动作，还有些?失落。也不是不好看，姜妄这?种长相身材，披个麻袋颜值都能大杀四方?，就是别?扭，不习惯。</p>

</p>

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就像黑壮汉在嘤嘤嘤。</p>

</p>

季眠顶着他期待的目光，支吾半天，委婉道：“我觉得?你更适合黑色。”</p>

</p>

姜妄脸色沉下来，冷笑一声，咬牙嘟囔：“所以说，鬼话不能听，全都去祭天吧。”</p>

</p>

季眠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但看他脸色不好，还是小声安慰道：“你穿黑色很好看。”</p>

</p>

“是吗？”姜妄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偷偷勾一下唇角，“那你等我，我去换衣服，一起上学？”</p>

</p>

季眠笑着点点头?。</p>

</p>

“等我，你要自已走?了，我就揍你！”姜妄一激动，拔腿就跑。</p>

</p>

“姜妄！”</p>

</p>

季眠在身后大声喊他。</p>

</p>

“什么？”</p>

</p>

季眠失笑：“我跟你一起过去，我们从南门出去啊。”</p>

</p>

姜妄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对，一起过去。我他妈高兴懵了。”</p>

</p>

他垂眼，没看他，脖颈不知道是不是被粉色衣服映衬的，有一丝丝泛红。</p>

</p>

“要不你穿校服吧？”</p>

</p>

姜妄迟疑一秒，“哦，知道了。”</p>

</p>

他听话地?应下，也就这?三秒，他的神情跟他的打扮十分搭配，很乖很听话。</p>

</p>

二中夏季校服，男女生都是白色蓝边的POLO衫，只不过女生的翻领更大，前面有蝴蝶结，有点水手?服的模样，男生的就是普通Polo衫。</p>

</p>

姜妄刚才弄的那个发型，发色和烫卷都是一次性的，他洗掉了就没了。现在穿上干净利落的白色校服，还有些?湿、润的黑色短发垂下，整个人多?了点清爽的少年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