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羊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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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冰冷刺骨。</p>

少女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尽力裹紧有些单薄的外衣，又紧了紧背后的短弓。</p>

周遭房屋窗户内透出的昏黄烛光本就黯淡，淅淅沥沥的雨幕又进一步稀释了光线，让少女愈发难以辨认道路上的究竟是泥泞还是别的什么玩意。</p>

已经是第六天了。</p>

少女来回奔波于城镇周遭想要向民兵队寻求帮助，却被拉姆福德队长毫不犹豫地屡次拒绝。</p>

不怪他们，是周边环境都在急剧恶化，恶灵横行，恶魔猖獗。</p>

民兵队为了保护城镇已经自顾不暇频频出现伤亡，哪里有精力来帮助外来者呢？</p>

尽量将脖子缩进立起来的外衣衣领里，浑身被雨水淋得通透，少女双臂环抱在身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城镇的泥泞道路上。</p>

泥地上有着明显的车轮痕迹，很深，看样子托载着不少沉重东西。</p>

想必是镇长吧？趁着深夜一趟趟地往城镇西面的私宅里运东西，真以为大家都听不到你家骡马被鞭子抽打时的嘶哑悲鸣？</p>

少女撇撇嘴，旋即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已经顾不得去鄙夷什么镇长不镇长的，不由得心底升起一阵悲凉和无力。</p>

终于，凭着一直以来的记忆，少女停在一处空旷广场的西北角。</p>

眼前是一间规模不算大的酒馆，一层和二层窗户透出的光线比起其他民居来说要稍稍温暖一些，兴许是酒馆老板舍得用蜡烛？</p>

少女活动了一下冻得发麻的双脚，跺得脚下积水和泥点溅起，然后看向酒馆门旁。</p>

木杆竖在门旁，上面的木招牌在风雨中吱嘎作响，但还是能借着光线勉强看清上面的字。</p>

屠牛酒馆。</p>

咚咚咚！少女吸了吸鼻子，用力敲着旅馆木门。</p>

本就老旧的木门在她的锤击下发出可怕的挣扎声。</p>

“天哪，来了来了，门要是被砸坏了你就得赔……”</p>

大门被打开，露出光头大胡子的中年男子面庞。</p>

看到少女时，怒容也变成了愁容。</p>

“又是你，只住最便宜房间的小丫头……进来吧莉亚，看你那副样子一定冻坏了。”</p>

老板打开大门，朝名叫莉亚的少女招招手。</p>

莉亚赶忙快步走进酒馆，刚一进来就感到混杂着火炉味、酒味和食物香气的热气扑面而来。</p>

好像是放了辣椒的羊肉汤……莉亚悄悄咽了咽口水，刚摸到口袋就冷静了下来。</p>

那点钱还得留着关键时候用。</p>

实在找不到民兵的帮助，那就只能寄希望于雇佣兵了。</p>

“多谢您，布隆先生。”莉亚虽然还没有从冷得打颤的状态恢复过来，但还是礼貌地向酒馆老板道谢。</p>

“谢什么呢，这个鬼世道……唉，大家都自顾不暇啦。”</p>

布隆老板将大门插上，看了眼少女冻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叹了口气：</p>

“快去火炉旁坐好，我给你端一份羊肉汤。”</p>

少女惊讶地咦了一声：“我、我不饿……”</p>

“做完了没人吃，倒了也可惜，送你的。”</p>

布隆老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返身走向吧台后面通往后厨的小门。</p>

谢谢。莉亚抿了抿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在心底说道。</p>

来到炉火前，木柴堆得很高。下面的已经变成暗红的焦炭，上面那几块还在被火苗舔舐。或许因为木柴有些湿润的缘故，炉膛里冒着些许呛人的烟。</p>

但莉亚不在乎，她盘膝坐在炉子前，尽可能地将双手十指张开探向温暖的炉膛，舒适地喘了口气。</p>

过了十来秒，莉亚稍稍缓过点劲，这才看向周围。</p>

周围桌前没几个人，有也只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醉鬼。</p>

她又看向从里面被插上插销的大门。</p>

正常来说一个酒馆怎么可能在营业时间关闭大门？但屠牛旅馆就是这么做了。</p>

没办法，现在城镇外形式严峻，搞得城镇里也人心惶惶，从半个月前开始屠牛旅馆就只对熟客开放，以免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p>

“小莉亚，你这趟出去又没有收获？”</p>

忽然，粗犷的声音响起。</p>

坐在吧台前的魁梧壮汉转过身来，看向莉亚。</p>

“尼古拉斯先生。”莉亚礼貌地朝壮汉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脸愁容地摇摇头：“这次也没有找到帮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