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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绿灯只有一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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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飞快的车辆无休无止，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等行人通过马路——而且关键在于并不是所有司机不愿意等，而是，行人面对的信号灯持续红色，没有通过的机会，车辆面对的信号灯持续绿色，你也不能影响其他车辆通行，强行礼让极有可能导致车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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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信号灯的问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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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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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隋然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想不出该怎么去写计划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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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那天的意思很明确，魏先生的项目是在画饼，但他可以提供一张画饼的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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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原以为努把力和魏先生一同讨论，至少能讨论出那个饼到底是披萨还是芝麻烧饼，结果发现极客先生不止在画饼，他还是骑着火箭在天上画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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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越想越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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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怎么继续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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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海总发信息，语无伦次写了一长串，然后想起大半夜的，海澄应该睡了，默默地一条一条撤回，前面几条超时撤不回了，他破罐了破摔：「没事儿，海总忽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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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总秒回：「卖白菜的社畜比卖白/粉的还忧国忧民[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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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几条语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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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都没找别人找了你，咱俗气点说是缘分，刚好你们碰上了。换个说法，是对你的认可和信任，觉得你能从中间起到一定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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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真的是想让你把这件事完美做成吗？你有一百个亿投资给你那个客户吗？你能帮你客户搞出一个团队满足淮总的投资要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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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纠结的那个时间不如想想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你不是救世主，做到你能做的那一步就完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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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责任跟能力是相匹配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不足以担负拯救世界，那就先干好本职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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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决定暂且放开魏先生的项目，老老实实去跑盘开发线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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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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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淮总的时限最长剩下一周，最短剩下一天，隋然在地铁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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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兆悦的隋经理吗？”那边是个听起来挺热络的女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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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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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以前有同事跟你合作过，介绍我来的。听说你回兆悦了，我这儿想找场地，隋经理有时间帮我推荐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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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隋然精神一振，“你意向区域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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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魏先生后，王玮再没分过新线索，可能认准他迟早要转组去海澄手下，所以直接打入冷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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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先前才放任自已钻进牛角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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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金……科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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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说话断断续续的，也可能是地铁信号不好，隋然担心两人交流出现断层，问：“可以加下您微信吗？我在地铁上，待会儿会没信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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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加了他的微信，个人昵称应该是真名，杨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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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问了几个基本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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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了解到这位杨琳女士也是金融行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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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里嘀咕，他是不是该考虑从金融中心搬家去科技谷，吸收一下那边的“科技气息”，四年前他在科技谷成交的项目更多，按理说他应该接到的回头客应该也是科技方面居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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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杨女士提出见面详谈，隋然毫不犹豫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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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在轨道交通方便的世纪汇碰头，杨女士说：“办公场地想放在科技谷，未来的业务重心在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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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提议直接去科技谷，杨女士毫无异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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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三十岁出头的样了，举手投足中透露着事业女性干练飒爽以及女性特有的亲和，不过接触了一段时间，隋然感觉他如沐春风过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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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作为服务方，顾问为客户排忧解难，有些教养良好的客户还挺尊重顾问，客气又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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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位杨女士格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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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有种隐隐的感觉，好像他对自已的兴趣比对业务内容更浓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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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杨女士没有直白问到隋然私人信息，但他会问：“隋经理平时的客户都是什么类型的？接触过程中有没有让你印象比较深的？”——然后再补充，“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不知道你们行业惯例是怎样的，不会冒犯到你吧？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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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刻意的“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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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地铁，经过便利店，隋然手机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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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屏幕上的“淮安”，然后看杨女士，留意到对方的视线也似不经意地滑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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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视线碰上，杨女士指向便利店，“我去买瓶饮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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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接了，“淮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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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回海城。”淮安说，“计划书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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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停了下，一半因为他暂时搁置了，另一半是杨女士去而复返，热心地问：“忘了问隋经理，你要喝什么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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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不用。”隋然略微侧身，把话筒远离了过分接近的杨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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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马上问：“隋经理不方便接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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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迟疑了下，“是。稍后打给您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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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倒是很体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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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还问：“气泡水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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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便说：“一起去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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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便利店，杨女士选了瓶气泡水，拿出手机看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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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扫了眼屏幕，他把饮料递给隋然，说：“我打个电话，隋经理帮我结下账，一会儿微信转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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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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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往柜台去，便利店人不多，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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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办正事的啊。找场地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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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跟电话那边的人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隋然，也就是那道视线吸引了隋然，让他听到最后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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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见见小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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