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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番话一出口, 隋然自已也觉得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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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交往忌讳交浅言深,海澄以前说过几次他跟同事讲话过于直白, 容易树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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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男女关系中说男方无论家境、亦或能力都不如女方, 容易伤人自尊,尤其还是个刚接受社会洗礼的年轻男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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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也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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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姚若转组的事儿,李睿在王玮那儿肯定给他扣过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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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问自已, 是打击报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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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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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姚若一个小姑娘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前两天微信上跟海澄聊起来, 海总说这小姑娘这个月有机会冲刺大区新人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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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这儿不奋起直追,还一副为情所困半死不活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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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差距实在令人不忍直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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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不兴宁拆十座庙, 不毁一桩婚。俩小年轻才哪儿跟哪儿。姚若趁早止损那也是人小姑娘眼神好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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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李睿确实没好感,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戳了痛点, 对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也该他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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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后面那句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好几个人循声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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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看起来是痛快了,脸还通红, 却挂起洋洋得意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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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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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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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捉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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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元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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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被社会毒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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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付之一哂, 面不改色地上扶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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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站人来人往,别人的眼神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谁还能买个头条广而告之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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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却不肯善罢甘休,追着他说些有的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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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戴上耳机机械屏蔽,发信息询问客户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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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也是乘2号线,刚出站没多久,回的定位在1号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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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好些人, 卖枇杷的,发传单的,也有几个背着包视线扫来扫去等什么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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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巡视一圈,锁定一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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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配狐狸耳朵装饰的遮阳帽,宽松的白T恤印着色块拼接的卡通狐狸,背包上挂的小饰品也是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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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身狐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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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招招手:“胡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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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露出个明快的笑容:“隋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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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主动说道:“叫我小胡、思奕就行,别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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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客户,自然和李睿分道扬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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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奕是系统分配的线索,需求办公场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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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体力没得说,一上午马不停蹄,隋然到餐厅坐下来的时候小腿肚了都在抖,问胡思奕:“怎么样,这天气吃得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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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奕说:“有点热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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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温度高,尽管来往园区可以打车,但下车要顶着大太阳,园区内部也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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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正想说要么吃完饭先整理上午看完的几个地方,比较出优劣,就听胡思奕说:“不过还行,我上个月去山城跑全马,那可把我热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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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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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马拉松。”胡思奕弯弯眼睛,“三小时四十七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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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正喝水,闻言差点儿呛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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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小姑娘一上午下来气都不带喘一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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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体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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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竖起大拇指:“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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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奕谦虚:“一般啦。下次争取突破三个半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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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推送,隋然看了眼,跟胡思奕说:“我回下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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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后天回海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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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翻日历,感叹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回:「收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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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问:「后天上午还是下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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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下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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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想了想,「那我明天晚上收拾东西,后天早上值完最后一班[胜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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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来根本无暇他顾,带胡思奕跑遍科技谷,迎着夕阳去地铁站,小姑娘还有点意犹未尽:“我以为今天能到八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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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解释:“物业六点钟下班,没物业带进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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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奕叹气:“上班就这点不好,运动量不够。那然姐,咱们明天继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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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期的地铁站要排队,看人头密密麻麻,他竟然很高兴,“我跑步回去,然姐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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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上地铁,姚若发来定位,定的餐厅就在2号线附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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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事赶事充满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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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才听李睿提姚若,下午,隋然之前跟了一周的客户忽然主动打电话,问他海西某区域有没有资源,想去那边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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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马选手胡思奕一副跟他到天黑的架势,他也不能中途丢下客户,然后想起来姚若转的组就负责那附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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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正好有空,隋然跟那客户沟通了下情况,给两方牵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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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姚若跟同组带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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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金不高,但怎么说是成交,给姚若对半分了提成是行规,红包也要给。但姚若没收红包,问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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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自无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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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一个人,没带这段时间带他的师兄,定的一家中式自助烤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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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气质跟在海东时又有了变化,像今天那元气十足的小胡同学,一整天走遍科技谷还能再跑步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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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商业互吹少不了,不过一坐下来,姚若叹了口气,问:“李睿最近……是不是还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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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哪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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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撕开餐具包装,呲一声,“怪社会怪王那谁怪客户质量不行,他怎么不从自已身上找找原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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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避重就轻:“一直没好问,你跟李睿怎么认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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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是游戏情缘。”姚若说,“我去年毕业前搞毕设什么的很忙,就让他帮我练号。然后毕业了他说他来海城了,我是本地的,见就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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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问:“然后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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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姚若连忙摇头,接着不好意思地说,“我么不着急工作,就咸鱼了几个月。我妈让我考他单位编制,我想什么年代了还考这个,工资还不高,不干。就整天在家吵,挺不开心的。然后李睿陪了一段时间……他游戏里面很会说,跟我说他在的公司特别好,能赚钱。我妈卡我零花,我想出来工作换换心情挺好,就来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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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那会儿是不错,新人嘛,咱组以前没女生,人也顾着我,但李睿管我管得紧,到哪儿都带着我,跟我讲好多事情。有天他跟我表白,我也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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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慢慢久了,我才知道他跟我就吹牛。一单十几二十万全是别人的。王那谁又那个鬼样了,我想周末出去玩都不行。而且他跟我表白了,还要在公司装作我俩就是同事,说万一王那谁知道了,就不能整天在一块,得分开。我想行吧,工作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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