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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没动，目不转睛望着叶总换上长筒胶鞋，大步走向正在喷涌水流的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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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水流喷出管道口一米多高，他们到现场时，叶总也刚到没多久，彼时工人正往外搬设备，还有人喊着“拉闸断电”，显然不是小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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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现场氛围异常紧张，各路人穿梭来往，但在叶总的指挥下，人员行动迅速有序，丝毫没有人仰马翻的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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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叶总预估的时间大差不差，二十分?钟不到，管道喷涌的水流逐渐减小、降低，他同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边擦着手—?边向隋然和海澄所在的角落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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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问题，问吧。”海澄以为他紧张，有意跟叶总解释，“让他组织下语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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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吵，咱们去外面说。”叶总不在意地笑笑，指引他们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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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施工现场，彼此说话总算不用大嗓门喊，隋然清清嗓了，问：“您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去—?趟海城，大概需要您一天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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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总略一沉吟：“今天周二，最?快周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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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回去把资料整理发给?您。”隋然伸手，“您确定好时间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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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总握了握他：“好，那先这样，我先去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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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做出请的手势，目送叶总进门，掏出口袋里放凉的罐装咖啡，“如果报价合适，八成就是叶总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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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咖啡递给?仍没搞清楚状况的海澄，问：“海总要不回头跟叶总商量下，看价格上能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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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不是？能不能？你才跟叶总说了几句话？”海澄全程被无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爽，“来回八小时，前前后后你们说了有八句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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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隋然搓搓手，朝手心哈口热气，推着海澄去停车场，“他公司介绍我都快翻烂了，这次来就是看看现场。看好了就好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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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场呆了短短一刻钟，他便油然生出在其他家项目现场考察时都没有的“就是这家”的笃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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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观察叶总。越观察，他越能从叶总身上感?受到似曾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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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叶总指令下达后，队伍的执行力?度也足够到位，这点最为难得，也是他去其他家考察时认为稍有欠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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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车恢复了温暖，海澄恍然大悟，“行啊然然，不愧是老板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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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娘。”隋然一语双关，不给?海澄咬文嚼字的机会，喊Siri导航去最?近的高铁站，“淮总说有些事情我可以做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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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相信他，他也相信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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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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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万步讲，再不济还有冯老坐镇呢。老人家自已的地盘，愿意接受哪种程度哪种风格的改造，看叶总最后能不能打动他。”隋然说，“如果冯老不喜欢，让他……你们自已去想办法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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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摊，“我后面没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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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淮安挑起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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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要去燕京培训，先是兆悦的，然后是钧霆的，顺利的话再之后要去几家大厂，总共下来要两个月，兆悦的课表已经定了，年后第—?个工作日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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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反复跟他确认是否离开兆悦，也是因为一直摸不准他意向，在犹豫要不要向总部举荐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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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总说的，临港项目幸亏有你们，顺利达成目标。不过傅兰洲傅总这回是折戟沉沙，栽挺狠。往后海城再立项，又没有像遇安这样的优质客源，摊了那么大，他一个人撑太吃力?。总部正好最近也在考虑选绩效突出的业务员培训，到时候填补管理层空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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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靠遇安顺利拿下两个项目，成为年度销冠，隋然自觉是搭上了淮总的顺风车，运气成分?占去大半，但海澄劝他不要太谦虚，成绩有目共睹，谁也做不了假，是他的就是他的，别往外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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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当管理层，感?觉把握不了。我不太想管人。不过去培训总归能多学点技能，长长见识，也挺好。”隋然说，“大不了我跟上面说，坚决不当管理。事儿太多了。做业务我毕竟自由一点，大多时间我自已能掌握。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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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和升职计划是海澄在回来的高铁上跟他讲的，车给代驾开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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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淮安听着他讲，停顿的时候也没开口，眼神示意他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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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清是不是因为我自已没什么追求和理想，还是说现在手里有那么点养老钱，膨胀了，飘了。”隋然坦然道，“我做不来也没想去做你和冯老那样的事业，而我现在的工作能够接触到各行各业，我想继续做业务也挺好的，还可以遇到很多不错的人，有意思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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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心的人或事哪儿都免不了，但回顾过去，方方面面的收获盖过了遇到的糟心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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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的想法来。”淮安最?终淡淡说了这么—?句，低头看平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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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属于运气很好的那一卦。看淮总专心阅读报告做批注，隋然含了半句没说出口。他想，以后有的是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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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总都会“拿来主义?”了，他就算不后来者居上当个直球选手，也不能比以前更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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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需要表达，他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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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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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出声叫他的时候，隋然心里—?突，淮总鲜少——印象中从来没有——直呼他姓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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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抬头看过去，淮安双手交握，平放在膝上，姿态认真得近似于郑重，语气却平铺直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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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只遇到我—?个，只有—?个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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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静静地看着他，看了—?会?儿，伸手盖住他的双眼，过了两秒，探过身吻了吻他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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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我爱你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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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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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英文诗来自惠特曼的《致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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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种翻译，一种社交平台流传比较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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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需在一人独坐时，或是独自在夜间醒来时，想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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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等待，从不怀疑会再次与你相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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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专心。不错过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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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来自译文出版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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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打算跟你说话，当我独自坐着，夜里独自醒来，我会想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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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等着，我不怀疑我会再遇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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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看好了，我不要失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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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更喜欢第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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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终————————于完结啦，爱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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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没有番外不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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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微博@伊德里尔 @燕不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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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年多的陪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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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大概率写中短篇故事集《行星闪耀》，同时修《金陵图》（非大修，故事本身我非常喜欢，行文上略作调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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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下篇文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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